59、59_穿成虐文女配后我和反派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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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9

  ——本王同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救她?

  若不是顾重渊手疾眼快地将她拦腰环住,宋云烟怕是要提起玉树沏上来的一壶沸茶,兜头就往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浇下去。

  她这人贯来是如月般冷寂的性子,任何事都难以搅起心中涟漪三分。唯独在宋棠棠一事上,不能全须全尾地保持冷静和理智。

  有风猎猎穿过抄手回廊,夜已经深至黑暗浓稠,红纱绢灯在檐下积着雨水,月华溶溶,烛光明昧,将少女青色的衣裙映衬如一朵接天碧荷。

  宋云烟倚栏而站,细白清瘦的五指紧紧地扣着白玉围栏,顾重渊从李承胤那边快步而来,在瞬息间把面上的严肃收敛,对着她托出一个和缓安抚的笑意:“宋小姐,殿下那边已经安排人手到六王所说的地方去找了。眼下事情有了眉目,宋小姐可稍稍安心。”

  “安心?”宋云烟拉出一个冷嗤的讥笑,她微微仰面,面色平静,眼底还留着惊慌失措而泪眼弥漫的薄红,她看着顾重渊,又错开视线,“小侯爷,棠棠不是你妹妹,你自然体会不到锥心蚀骨的疼痛。你没听他方才用怎样一种调笑的语气侃侃而谈?”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不疾不徐绘声绘色地为大家讲述——”宋云烟冷冷一哼,远远见了那抹绛紫,一双水色的眸像被刺痛了似的避开:“我妹妹是怎样中箭、怎样为公主和应寒硬生生开出一条路,又怎样从深不可测的断崖上坠马。”

  “棠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她沉默一瞬,语气是克制的恼怒:“我不会放过他,我爹也不会放过他。”

  “六王殿下......确实。”顾重渊实在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妥帖安放在这位不远万里从北狄来耀京,第一日便浑不在意地观看了一场好戏还风轻云淡的用以谈资的他国皇子。

  “......”宋云烟气极,她拧眉闭眼,定了定神,片刻后道:“不说这个,小侯爷是如何得知他是六王?”

  顾重渊望进她一双眼,少女姿容是明月朗星,遗世独立、温煦清丽,如一汪泠泠清泉,任何时候同她相处都让人心旷神怡。

  “猜的。”顾重渊笑了一下,伸指捻过她鬓发上飘然而落的一

  片碎梅,“北狄皇室数十王子,有一半夭折、一半还没长成。故此年龄相仿的只有太子、三王、五王、六王和九王。太子身患隐疾,行走不便。三王......我听半夏姑娘说,三王目前流连蜀地,还未回返。”

  “......”宋云烟冷冷打断,她蓦地旋身,语气不善:“哦,小侯爷不必说了。”

  顾重渊:?

  顾重渊:???

  李承胤负手站在风口,雨势止歇,溶溶清辉疏朗地散在他身后,照出青年孤冷颀长的身形。他凝定如渊的眸子远眺着宋棠棠坠马的地方,眉心略有倦意:“和四姑娘确认过了?”

  阿信点头回道:“是,四姑娘也说二小姐是从这儿跌下去的。”

  他自上而下地张望,深渊之下怪石嶙峋、枝桠交错,环山石壁、重峦叠嶂,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仿佛是巨兽龇牙咧嘴的血盆大口,轻易就将失足之人尸骨无存地拆吞入腹。

  李承胤与宋二小姐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对她上心不外乎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过肖像敏德皇后。

  他想起那少女笑起来总是弯弯的眉眼,她跟只小兔子似的黏在少将军身侧,蹦蹦跳跳手舞足蹈,通身都是朝气蓬勃的鲜活。他不太敢想,也不愿意去想,这样一个小姑娘,要是再也不会跳、再也不会笑了,该是多么的惹人......伤心。

  李承胤玄冷的黑眸映不出一簇明火,他收回视线,略一思索,对阿信道:“你同孤下去。”

  阿信转身吩咐护卫,李承胤墨黑的麒麟锦袍刚轻飘飘拂过一阶天然石阶,许霜遥如霜冻了的娇花,单薄身姿在狂风中弱不胜衣。她怯怯颤颤地抬眼,应该是等了李承胤好一阵子,细瘦的肩上结了一层浅浅的透明雾露。

  “......”李承胤淡漠地对着阿信微微颔首,阿信眼见力极佳,默默地退下,留了一片静地供两人交谈。

  “殿下。”她走过来,无措地咬了咬唇,才慢慢道:“民女......民女特来请罪......”

  李承胤目光冷凉地掠过她的眼角、眉梢,最终落到了她鬓发上簪着的铜雀花步摇。

  “......霜遥。”

  李承胤叹息似的念她的名字,他捻了捻指腹,上面结了一层薄凉的水意。他上前一步,许霜遥却受了惊似的倒退一步。李承胤不以

  为意轻哂一声,伸手将她的铜雀花步摇抽了出来。

  他指间转着铜雀花步摇,缀在雪雀儿黑眼珠上的宝石不知掉落在哪,乍然一看那视线空空洞洞,隐隐瘆人。

  “你说孤同你一起长大,此话确实不虚。父皇有意要为孤择太子妃,这青睐的眼光向来都是在许家身上。自始至终从未变化。”

  他说得缓慢,话里也别无任何异样的情绪,“霜遥,你千不该、万不该。做出今日这等荒唐事来。”

  一句话,轻易就将她判了死刑。

  许霜遥扯出一个哀戚凄凉的苦笑,两人相顾无言,李承胤沉默良久,而后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孤算是看着你长大,孤还记得幼时,有回你不知从哪捡了一只折了翼的雨燕幼鸟,哭哭啼啼地问孤能不能救它。”

  彼时两人都年幼,李承胤见她哭得厉害,小小的一个人儿板着脸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他向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但到底年纪小,受不住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包着两汪眼泪可怜巴巴地看他,他顿时心软,只说会好生照料。

  许霜遥便真的笑起来,她眼角红、鼻尖也红,小心翼翼地将小雨燕郑重无比地放进他手心。

  李承胤言出必行,请了宫内圣手为一只雏鸟医治,只可惜它到底受伤太重,没几天就耷着翅膀不动弹了。

  李承胤那年不过七.八,一个玉雕似的小人儿头一回露出苦恼的表情,向来是学习运筹帷幄、点兵遣将的太子殿下冥思苦想许久,最后他让阿信去寻了一只起码从羽翅上看不出半点差别的雨燕给许四姑娘送去,她果真高兴,花了重金为小雨燕造了一个精致华美的鸟笼。

  这些记忆太过久远,但想来却不会觉得模糊不清。李承胤将铜雀花步摇交到她手中,手中冰凉的触感一散,他垂眸捏着指节,淡淡道:“霜遥,你是家中幼女,宋二小姐亦是。若今日出事的是你,孤也定当竭尽全力。”

  “孤对宋二小姐并无他意。”他回答着方才厅内她那字字泣泪的三问,“二小姐同少将军天作之合,孤并不会做拆人姻缘之事。”他口吻里并没有责备之意,难得罕有耐心地对她解释道:“先前拒了你的生辰宴,是因为孤有政事在身,你

  的贺礼是孤亲自挑选的,原以为你会喜欢,或者理解孤,不曾想竟是叫你误会了。”“......”许霜遥欲言又止,李承胤对她打了一个手势,眉宇舒展:“霜遥,你实在是太过莽撞。孤会替你担下今日之事,往后京中无一人胆敢拿此事攻击诋毁于你。你回府后,需得静心受诫,等二小姐恢复无恙,你且到宋府去同她赔礼告罪。”

  从断崖底下兜头而来的狂风吹得她踉跄半步,她勉力撑出一个苦涩的笑,“若是......”

  李承胤轻轻拧眉,截断她的话,“霜遥,没有若是。”

  许霜遥摁着自己的鬓发,她极轻地吸了一下冷风,把眼泪倒逼回去,她缓缓点头,笑意虚得一碰就散:“霜遥自知德行有亏......不配同殿下再度并肩......霜遥回去后定会日日到万佛寺为二小姐念经祈福,以求二小姐一生平安顺遂......”

  李承胤稍一颔首,他正要转身,许霜遥急急唤他。

  “殿下!”

  李承胤没有回头,却停住了步子。

  “你......”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她见过无数次李承胤的背影,每一次他都走在自己前面,两人很少说话,但时常对上视线,也会浅浅一笑。许霜遥明白,今夜过后,两人当真是要走向两条殊途的陌路了。

  “你早就猜到了吧......”许霜遥用手指抵住眼眶,温热的泪意侵入指缝中,再滴滴答答地蜿蜒落下:“殿下聪颖,霜遥那点心思又岂会瞒得过......”

  “......”

  如果他猜到了,不可能由着宋棠棠生死不明、还有心思与她周旋耽搁时间。

  李承胤抬腿往前,清冷寡淡的声音被风吹散:“孤从未这样想过。霜遥,你不必自轻自贱,你在孤心中,永远不是这样的人。”

  许霜遥面色灰白,她心中绞痛,目光呆滞空白地看着李承胤一截玄黑如铁的银锦衣袍没入猎猎的夜色中,她甫一转身,迎面撞上了宋云烟。

  这位宋家大小姐双手拢着袖,端放于腹前,她在被北狄六王子刺激过后,被顾重渊强硬地摁在椅子上喂了好几口热腾的药膳,这才将将撑住了身子。

  已至寅时,距离宋二小姐失踪已经有了半日光景。

  “四姑娘。”她声音染着高山之上更古不化的万年霜雪,却对着许霜遥绽出一个可堪明艳的

  笑容。

  她缓缓而来,轻薄衣裙上罩着文远候小侯爷的青色外衫,她的肤色在火把和宫灯下白得惊人,宋云烟璀然地莞尔一笑:“这京中第一才女不过一介虚名。但我自谦一句,这京中我瞧得上谁与我并肩,那必然是才情斐然的四姑娘。说起来,我屋中至今还纳藏着四姑娘的亲笔著作。”

  “......”许霜遥心虚地偏过头,不敢去看她一汪水似的眼睛。

  她摇摇头,目光似有惋惜,但下一秒就被更深更浓的情绪替代。

  “我无心同你多说什么,这件事我不会说,任何人都不会说。棠棠永远都不会知道。日后......四姑娘不必再拿我妹妹当假想敌。”

  她拢了一下外衫,顾重渊踩着碎石过来寻她,宋云烟最后看了她一眼,清冷眉眼里掩过躲进云层的月光。

  “话已至此,四姑娘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大姐——a——!!!

  下章或下下你们少将军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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