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_穿成虐文女配后我和反派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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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皎白月色铺叠青翠石阶,月华宫内人影幢幢,书清遣散了一批司乐坊的歌女,令贵妃神色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指尖拨弄着玛瑙红玉盏内个头饱满圆润的妃子笑,纤纤素手捡起其中一颗,慢条斯理地剥了皮,画意躬身上前,低声道:“娘娘,刚得了消息,殿下已经回了东宫。”

  晶莹澄澈的果肉在宫灯下闪着润泽的水光,令贵妃看了一会儿,眼底映衬着琉璃宫灯熠熠生辉的光,漂亮冷漠的凤目微抬,夜风裹挟凉意卷进燃着熏香的大殿内,打着檐梁下的一盏红纱宫灯,暗红色的烛光像条银河泄在地上,凄凉地晕开一弯月色。

  “太子喜好妃子笑,你让底下人跑一趟东宫。”她用手指稍稍推开瓷叠,索然无味地撑着额角。

  “是。”画意怯怯抬眼看着令贵妃,雍容华贵的女人视线斜睨,像一道精明的光锥住画意,登时让她的脊背都起了一阵疙瘩。

  “有话直说。”

  “娘娘......”画意咽了口干沫,紧张到不自觉地扣紧手心,她伏低身子,只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下去。“殿下今日出宫,在醉烟阁内遇了刺......”

  令贵妃原本半瞌的美目唰地睁开,画意心底敲着鼓,心跳声声,更觉惶恐,腿脚一软,竟是直接跪倒在地上。

  撤了司乐坊的歌舞后,月华宫内更显空旷寂寥。夜风卷着宫道的落叶簌簌颤抖,轻飘飘地落进侧殿的一池荷塘里,金灿灿的几尾鱼穿梭其中,摆起的鱼尾把落叶摇得像汪洋里的一叶孤舟。

  令贵妃却只是凝定不动地看着她,眉间缓慢地折起,只是一瞬,复又如平稳了涟漪死水,仿若只是听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书清上前把她搀起,拍了拍小丫头颤抖起伏的背脊,在她耳边快快留了一句:“你去看看娘娘的茶煎好了没。”

  画意忙不迭地告了退,诚惶诚恐地小跑出大殿。

  “......”令贵妃手指一松,妃子笑滚进金丝楠木的美人榻下,那点果肉染了灰,就呈现出灰败的颜色来,像是梅雨季节是风雨欲来时乌青的天。

  她掸了一下护甲,尾指翘起,轻轻地滑过雕着曲水纹的扶手,淡声道:“太子如何?”

  “娘娘,小殿下无恙。只

  是......”

  书清欲言又止,令贵妃摘了护甲,在宫人奉上来的铜盆里净了手,优雅自得地甩去指尖的水珠,不着蔻丹的一双手似青葱白玉,她反过手来,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道疤盘踞在她手腕上已有数十年之久,陛下曾多次提过要替她用药敷祛了这刀疤,她只是反手挣开陛下,柔声道:“总要有什么来记得她。”

  令贵妃接过书清递上来的温热帕子,一根根慢条斯理地擦净了手指,这才闲闲地开口,语调稀松平常如话家常:“楚王还是顺王?”

  书清长长呼出一口气,斟酌了几息,答道:“楚王殿下对小殿下心里存着气,但楚王心思缜密,手段九曲十八弯,决计不会用这样愚笨的法子。”

  “……嗯。”她没什么表情的应了,画意端着茶水上来,令贵妃轻扫了扫烟气,漠然寡淡地垂着眼,“画意,你来说说。”

  画意战战兢兢地抬了抬头,微张了唇,复地又闭上。

  令贵妃手指点向她,嗓音很淡,犹如染着夜色里树梢上凝着的雾露,叫人一路浸到心底的凉。

  “奴婢惶恐!”画意如惊弓之鸟,书清柔缓了声音劝她,“无妨,娘娘问你,你随意说。”

  画意这才缓了好几口气,打了好几遍腹稿,又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贵妃娘娘生气,咬了咬牙鼓着勇气道:“奴婢……奴婢觉着不会是顺王殿下。”

  “哦?”令贵妃稍一扬眉,语气还是冷冷淡淡,“为何?”

  “奴婢也是听来的……”画意大喘了一口气,慢慢道:“惠贵妃眼下风头正盛,顺王殿下应该不会自找麻烦。”

  因着朝堂上立后的呼声日渐高涨,这句话听着着实大逆不道,但令贵妃全无反应,只试了试茶温,这才低首浅浅饮了一口。

  “还有谁?”

  “靖王殿下,江少将军,文远候小侯爷。”书清顿了顿,“还有宋家两位小姐。”

  令贵妃扣着自己的手腕,指腹流连温柔地在那道疤痕上游走,殿外忽然传来匆匆脚步,书清眺了一眼,问令贵妃告了退。

  来人是月华宫的大太监陈公公,书清屏声敛气地听完,蹙着眉远望了一眼令贵妃,她从袖中摸出几粒金叶子递给对方:“有劳公公。这点小钱请公

  公喝酒。”

  “这事儿......”书清有些不放心,低声询问:“惊动陛下了么?”

  陈公公“嗐”了声:“哪能,陛下日理万机,小殿下有心瞒住,宣政殿的人是一个也没走漏风声。”他抓了一下脖颈,又道:“不过瞒不了多久,陛下只是被政事绊住了,这消息送进宣政殿是迟早的事。”

  书清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我送送公公。”

  “使不得使不得。”陈公公把金叶子妥善地放在胸口,尖声尖气地笑:“姑娘快进去回话给娘娘吧,莫让娘娘等急了。”

  书清回到殿内,令贵妃侧倚着美人靠,随手翻阅着朝阳上次送来的话本子,她翻得漫不经心,眼神像是落在字上,又像是虚空地停在某处。“说什么?”

  画意识眼色地挥退伺候的宫人,书清伏低身子,将听来的话呈给令贵妃:“娘娘,陈公公说小殿下甫一回宫就去了佛堂。”

  令贵妃捻着纸张,动作不停地翻页,“做什么?”

  “说是给先皇后上一炷香。”书清踌躇了一会儿,虽说平日都有专人为敏德皇后供奉上香,但若非时节,太子和陛下是不轻易到佛堂去。

  令贵妃意兴阑珊地合上话本子,略显疲态地摁了摁眉心,她没再就这个事情多做计较:“太子是该常常去给阿玥上香。到底是他......”她的声音含糊地混进骤起的疾风里,顿时失了将话说完的兴致,只另起了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往后让朝阳少看一些。”

  画意抻着脖子看了眼话本子上的字,圆圆脸笑起来:“公主闲来无事,就喜欢看这些精怪志异打发时间。”

  对话随着宫门外的风声戛然而止,原本拢在眼底的困意如雾般散开,令贵妃撑着身稍稍靠直,问:“书清,朝阳今日是不是偷跑出宫?”

  书清:“……”

  对不住了公主殿下。

  书清在心里歉疚地请罪,道:“......是,娘娘,不过这事儿怪不得公主殿下,她天不亮就出了宫,想给娘娘带京中久闻一绝的炖牛骨,只可惜撞上了宋家二小姐,把炖牛骨给洒了。”

  “她究竟是个不省心的。”令贵妃以肘只腮,懒懒地拨弄了一下垂在胸前的乌丝,她保养得极好,素面不施粉黛,显出一股

  清寂冷冽的美感,她本就是被上天厚爱的美人,哪怕岁月迢迢,也无损她精致眉眼半分。

  “那宋二没事?”

  “宋二小姐受了点伤。”书清如实将听来的复述给令贵妃:“小殿下倒是同二小姐说了几句话。”

  令贵妃终于聚了点兴趣,她将话本子扔在一旁,眉梢有了浅浅的笑意,“我以为他出宫是找许四去了,不曾想竟是同旁人多说了几句?”

  “许四姑娘给小殿下邀了帖子。”书清从画意手上接过蒲扇,悠悠地打着风,“但小殿下只差人送了礼,不曾答复四姑娘的生辰宴。”

  令贵妃若有若无地从喉咙里应了声,她又从果盘里拾起一个妃子笑,塞进了画意手中,“许四在京中才情斐然,改天你将她召进宫来,陪我下盘棋——这碟妃子笑一会儿你同书清分了去。”

  画意受宠若惊的托着圆滚滚的水果,笑得牙不见眼:“谢谢娘娘!”

  “四姑娘是许大人最疼爱的女儿。”书清用眼神示意画意往令贵妃空了的茶盏满上,“奴婢见过四姑娘一面,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令贵妃腕上挂着一串红玛瑙金钏,制止的动作带起一阵伶仃声响,她手背朝外挡了一下,纤长的眼睫拢着目色,“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许四若不错,也可堪为太子妃。”

  画意年纪尚小,还学不会书清那一套在深宫中养出来不显山露水的情绪,她有些讶异地睁大着眼:“奴婢从未听过小殿下主动亲近过哪位小姐呢。”

  “亲近?”令贵妃忽然低笑了一声,书清用眼神剜她一眼,画意有些讪讪的缩了一下肩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时便要跪下来。

  “你这话说得也没错。别跪来跪去,跪得我心烦。”令贵妃转着手腕上的手钏,有些意味深长:“宋二那丫头......”

  令贵妃抬手想要摸一摸鬓发上的步摇,却忘了自己早已散发,发上未簪任何饰品。

  上次陛下来月华宫,瞥见她发上这枚简陋粗糙的蝴蝶花步摇,顿时惊怒,以为是礼部听了朝堂上的流言蜚语,胆敢对令贵妃看碟下菜,差点要问罪礼部的人。

  画意再次想起鸣鹿园时为敏德皇后放鹅黄纸鸢的宋二小姐,一双眼亮晶晶,神情向

  往地睨着令贵妃:“二小姐真是仙女下凡的人物,要我说呀,这京中的大小姐们就无一人能同二小姐比肩而语。”她红了红脸,慢吞吞道:“若我是男子,定会喜欢宋二小姐。”

  “太子和宋二......”令贵妃眉目微挑,妩媚美目盈着柔和的红纱宫灯的荧光,书清知她倦了,用花剪裁了灯芯,明明灭灭的光晃动在她纤尘不染的羽睫上,浓重的哀思无处可藏的涌了出来。

  画意生怕令贵妃不信,小小声又补了一句:“娘娘,二小姐真是好看极了。”

  “这选太子妃又不是选美。”书清轻笑一声,画意脸色更红,像熟透了的苹果,夜里起了风,她便不再打扇,而是紧了紧殿中的窗棂。“我倒是听说宋二小姐同江小公子交好,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快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画意吐了吐舌尖,令贵妃沉着眼,恍然想起宋二到底是那人的女儿,因着有了这一层关系,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她进宫来。

  “下月该是鸣鹿园的摘缨会了吧?”

  画意点头:“是的。”

  “朝阳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参加一次么,回头你去同朝阳说,叫她这段时间安分些,我便请旨让陛下光明正大的放她出宫去。”令贵妃沉沉瞌上眼,媚若无骨地懒倚在美人榻上,将睡未睡的困倦模样,“对了,明儿给宋相府送些上好的伤药去。算作我给宋二那枚蝴蝶花步摇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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