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寻人(三)_不与今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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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寻人(三)

  路砚之的手串实在很有特点,那东西的大小也实在不像是女孩子寻常会戴的,一眼看上去就知晓,她所说的并不是假话。

  她倒是不怕药王不相信自己,只是心中期望路砚之此时不要在昆仑镜前面看着,否则她还真有些害羞。

  原本说好了不轻易将这东西示人的,今日迫不得已露出来也是为了请人去救他,虽说有些食言,但也算是情有可原。至于自己方才情急之下找出的理由,想来路砚之也能体谅。不过体谅是体谅,她还是不大愿意让他亲耳听见。

  药王的视线下移,看见她手上的手串眼神微闪,一言不发地向别处走去。

  “前辈要去哪里。”白锦姝追在他的身后,“我未婚夫君当真伤的极重,请前辈一定要去看一看。”

  她一路跟在药王的身后,又怕自己多说了什么惹他厌烦,想着溪荪之前说的那些有关他的那些规矩,猜测着这位老前辈大约是要看看自己是否诚心,因而也只安心跟着。

  走了小半晌绕的她都有些认不出这是在哪里的时候,他方才在悬崖边停下脚步,微侧过身子道,“不远处尚有一株草药可采,待采了就去。”

  她是有求于人的,自然也就乖乖等在一旁,药王也现在原处不动,只看着那株颜色艳丽的草药不动。

  颜色艳丽的东西多半都有些毒性,白锦姝离得远远的,以免被误伤,百无聊赖之下,只能对着那东西发呆,等到又见药王久久没有动作,“前辈不是要采这草药吗?”

  药王点点头道,“不如姑娘去试试。”

  “好。”她方才躲得远虽远,但听见药王的话也并不犹豫,径直走向那草药附近,对着它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知道是要取枝叶还是根茎?”

  她的确是见过不少已经制好的草药,只是没能见过这样新鲜的,亲自去采草药这种事甚至都没有见旁人做过。

  “全部都要。”药王从背篓里拿出一柄小铲,“这药草汁液都有剧毒,挖得时候需得小心一些。”

  挖草药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不少耐心,尤其这株草药生长的地方很是特殊,前前后后只有一小块可供下脚的地方,略不小心就可能摔到悬崖下去。

  她低着头一面要小心维持自己的平衡,一面还要小心不要挖破草药的根茎。

  “你当真是为自己的未婚夫君来求医的。”他看着白锦姝慌手慌脚的模样,就知晓她平时在家里是个什么都不做的,说起来他也依稀听闻过凶犂有一位备受宠爱的小帝姬,看起来应当就是这位无疑了。

  一位千娇万宠的帝姬,能这般毫不顾忌地蹲在此处挖草药,若不是为了家人,也实在难以解释。

  不过凶犂与傲岸联姻这事他却当真未曾听闻过,他虽深居简出,但也不是当真能超脱三界之外的,说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这样悄无声息地定下一门亲事,实在也不大合常理。

  白锦姝闷头挖着草药也不忘回应药王,“自然是真的,否则他哪里肯将这手串给我。”

  小铲大约是不大好用,略微挖开周边坚硬些的石块后,她便将东西丢在一边,改用手来慢慢拨开已经有些松动的泥土,顺着根茎的走向去挖是最省事的法子,她的运气稍好一些,这株草的根茎并没有往下太深。

  她小心翼翼地抖落草药上沾着的浮土,用自己的帕子包好交给药王,眼巴巴地看着他,“前辈……”

  “走罢。”他收好东西,不等白锦姝在前带路便径直往山外走。

  她虽不大认识路,但依据灵气的变化也大约分得清出山的道路,有人带路她自然是乐得只跟在身后,不多费心神。

  只是出山之后,往傲岸的路径与她从前走的不大一样,虽说药王也不是什么坏人,但这些许不同也让她有些不安。

  “路砚之。”她小心联系着他,想让他用昆仑镜看看这条路到底是不是前往傲岸的方向,却没想到许久都没能得到什么反应。

  这不过也才小半日没有什么联系,一定不会出什么要紧的大事,大约是去哪里忙了,白锦姝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少些胡思乱想。

  药王好似是去过傲岸一般,带着她走过的路程比她自己来时要近上不少,来到傲岸附近时,她才想起要问,“前辈认识这佛莲手串?”

  “难道那不是夫诸的东西?”

  “是。”她差点忘了,少有神仙喜欢这种鹿角雕刻出来的东西,唯有夫诸一族很是喜欢,这样看来他猜出这是傲岸的东西也并不奇怪。

  傲岸的结界又多又大,他看了一眼显然是不高兴亲自动手的,白锦姝心中了然,先药王小半步走了进去,“前辈,我对此处不大熟悉,我们大约得绕去正门那里……”

  她话音未落,就被他带着绕开了几处结界,从一处荒杂的小道上一路向前走,几乎没经过什么阻挠便到了路砚之府邸的后院。

  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只是她并没有什么提问的时机,两人同时跃进后院的时候,白锦姝便敏锐地察觉到院内不大对劲。

  他这府邸原就安静,因着路砚之受了伤,府邸里总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今日不止药味淡了不少,就连他周身的灵气也变得十分微弱。

  白锦姝与药王一前一后地闯进路砚之的院子,昆仑镜还开着,只是他人却不见了,再往里有,便看见他手中握着一侧医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腰侧渗出不少血来。

  因着时间已经有些久了,不止地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凝结,就连外衣上的血痕都已经略微有些发硬。

  她一时头脑发蒙,只能想到先去找止血药给他止血。

  “别急。”药王拦下她要喂药的手,拿过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这药没用。”

  “可是此前他受伤时,我喂他吃过这个。”她也清楚药不对症,可现下也没有什么止血的法子,“他这几日若是流血,也多半是吃这个止血。”

  路砚之先前伤着,自然是没法给自己开方熬药的,只能用此前制好的药丸先吃着。后来感觉好一些了,虽说也会自己熬药,但若有出血,多半也是用这药丸先止血的。

  如今他腰侧看似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可那也是因着包扎的布条压着伤口,若是解开布条,情况未必还同现在这般。

  “正是因着一直偷懒用着这个,才没用了。”药王一手给他把脉,另一只手从指着自己放在不远处的背篓,“把你方才采的草药给我,再去将他的药箱拿来。”

  她找起东西来很是轻车熟路,药王使唤她起来,也使唤得很是顺手。

  两人配合得默契,没一炷香的功夫,便将路砚之的伤口清理了干净,“你既然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便由你来替他上药包扎。”

  上药包扎自然是没有什么的,虽说路砚之一向避嫌,从不让她帮忙,不过如今他晕着,她来帮忙怎么也算是救死扶伤,并不会辱了他的清誉,但药王说的话实在让她有些慌乱。

  这话可不能给路砚之听见,她低着头一面给他上药,一面装作害羞地模样,“前辈莫要打趣,听起来倒让人害羞的。”

  “方才求医的时候,倒没见姑娘这样羞涩。”他诊出路砚之的病情虽看着严重,但治起来也并不算太麻烦,不过是多费些时日罢了。

  看样子这两位请自己来,也不只是为了治腰上的伤口而已,“他是真身受了伤,光治这个并没有什么用处,便是现下止住血也会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白锦姝抖落药粉的手一顿,“他并不愿意让我看见他真身的伤到底如何了。”

  他有时被她问的烦了,也会告诉她一些伤情,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伤着角的痛楚以及伤势她总是能猜到的些许,“不过他愿意请前辈来替他诊病,想来是愿意以真身示您的。”

  “不愿也没什么。”药王帮着路砚之包扎好了伤口,又施以银针,“他总是会愿意。”

  止血换药包扎还只是第一步,白锦姝帮着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只看着还昏睡着的路砚之发呆。

  药王开好了药方,亲自抓好了药交给她,“药材用井水浸上一炷香的功夫,再用五碗清水煎煮至一碗的分量,滗出药来,再加三碗清水煎煮至一碗的分量。将两碗药混合便可。”

  她捧着药包不动,先前看路砚之熬药时好像也并不怎么困难,不过她自己不大会生火,熬药又最要控制火候,她嗫嗫道,“我不大会生火。”

  “那便将东西拿来,老夫教你便是。”

  让司水的神仙去生火,这的确是有些为难她,可路砚之一样也是司水的神仙,他却能将这事做的很好,可见就只生火这一事来说,若要给自己找些理由,那便只能说是自己四体不勤了。

  磕磕绊绊地将火生好,白锦姝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炉火扇着风,余光看见他的眉头微皱,“前辈,劳烦您看看他是不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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