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〇四七 光之七_今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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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〇四七 光之七

  她与他的身体紧紧拥抱着亲吻,这样的姿势,若不是衣物隔着,否则几乎都已经是在做|爱了。她精神涣散了许久,在这一瞬间猛地惊醒以后,终于用空闲的手用力去推他肩;谢择益停下所有动作,略略支起身子,她便猛地往后缩。

  谢择益两手拽着她的脚踝。轻轻松松,她便没法再挪半寸。

  “躲什么?”他逼近来问。

  “没有套,套套……”她突然语无伦次。

  “什么?”他埋头,沉声问道。

  她噤声片刻,即使纠错,“的确没有condom……是不是?”

  他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盯着她的眼睛说,“不打算为我生个宝宝么?”

  她脸一红,“现在还不行!”

  他皱着眉头,“现在为什么不行?”

  “起码戒足三个月的烟……”

  “三月?”他轻声笑着说,“我已经四个月没机会碰烟了。”

  立刻又托着她的脖子将要吻下来。她偏过头去躲,他便吻到她耳朵上。索性将错就错,顺着耳后软骨轻轻吻下来,然后咬住她的耳垂。

  一阵战栗过后,她试图挡开他的手也没了半点力气。

  她闭着眼睛绝望又艰难的计算着:距离她离开中子实验室有一年了没有?今年没有跨过去,她始终觉得自己体表辐射变异细胞没有被完全代谢掉。

  谢择益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极轻而极为眷恋的吻以后,再无多余动作。

  转而将她整个人圈坐在他怀里,将她用力抱了抱,脸颊紧紧贴在她头顶。

  尔后抱着她头朝床头一齐倒在枕头上。倒下去时她惊恐的闭上眼,倒下去后却发现下头还有谢择益的胳膊与大腿垫着。不得不说,谢择益的怀抱实在是个极度舒服的地方,就这么被他揉进怀里,仿佛能把全世界的不安全都阻挡在这个怀抱以外。

  她好像誓不会被温水煮青蛙,却不知什么时候起,便被这个男人的一点一滴滴、润物细无声的入侵到她的每一个极为脆弱敏|感的神经末梢。

  她正感慨万千时,便听得这罪魁祸首贴着她的头发、似乎极为懊丧的叹口气。

  他的那个东西正贴着她的腿,被她撩拨起来的火气仍还没消。她将手伸出来将他抱着,心虚又愧疚的发问,“谢先生,要不……我用手?”

  “……”

  谢择益被她闹得有些哭笑不得。沉默无言一阵,抓着她冰凉的手塞回他怀里暖着,“别动。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

  她贴在他胸口小声说:“对不起。”

  他在她头顶吻了一下,轻声说,“怎会怪你。是我……险些没忍住。”

  两人安静的相拥着躺在床上。

  她脑袋贴着他的脖子安静的听了会儿楼下的电车声与头顶的呼吸声,突然如梦方醒想起一件事。

  他说他四个月没机会碰烟时,她便隐约记得看过纪录片:许多国家逼涉嫌间谍罪的招供,有一条最可怕的叫作“不带外伤”——顾名思义,逼供招数导致的伤全在皮下组织以内:内脏器官、血液、神经系统,等等。

  她想起他到家时的累极,以及躺在浴缸替他脱掉外套时,视线所及的肌肤与四肢,完好健全光洁,便没由来的心一阵抽痛。

  便又小声喊:“谢先生?”

  “怎么了谢太太。”

  “你……”她斟酌了一下措辞,“这四个月,他们给你吃饱穿暖了么?为难你没有?”

  头顶上沉默了一阵,她听见谢择益轻描淡写的说:“怎么会。不知你先生在英军里人缘口碑出奇好?最初在英属东南亚,尤其没人敢为难。”

  “嗯。”

  见她不大信的样子,他又说,“不止没瘦,还成功增重半斤。”

  “伙食很好的样子嘛。”

  “只一点,他们不怎么允许我睡觉。”

  她心一揪,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她想起电影里看过的画面:人质被绑在一张电椅上,一旦身体活动迟缓下来即视作进入睡眠,便会立刻被低压电流激醒;或是长时间空无一人、高强度白光照射及绝对隔音的零分贝环境——她想象力匮乏,所能想到的许多人质就是这么精神崩溃的。

  他神情里的阴影转瞬即逝,又笑着说:“他们请来几十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轮换着使你先生几十天接连夜不能寐。”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听得她气得抬脚踢他,“你当是去做了个大保健吗?”

  他轻轻松松将她小腿夹住,有点好奇的问,“大保健是什么?”

  她抽了几次,都没将脚丫子抽出来;气呼呼的说:“就是你讲的几十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让你夜不能寐!”

  谢择益轻轻一笑,刮了刮她鼻尖,问,“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甚至还有condom。嗯?”

  她有点口吃,“从书、书上看来的。”

  “谢太太看的书还真是多,”他松开她的小腿,将她抱得更高一些,以使得两人可以在枕上额头靠着额头的说话。而后谢择益又问,“还看了些什么?”

  她脑内兀自碎碎吐槽:我学了这么多年的生物,脸皮磨砺到可以面不改色和直男聊男性独特人体构造的细部知识,甚至一本正经同一群男大学生详细描述相应人体结构内部受刺激后,可能引起全套神经反射,以及分泌系统的整个受激活跃过程,了解的生理卫生知识恐怕多到吓死人。

  可她忘了自己实战经验整个是一张白纸,纸上面连半点字迹都没有。

  而后她听见谢择益若无其事的说:“所以请不要担心。谢先生一切功能正常,并健全好用。”

  她脑洞向来大得厉害。

  他话音一落,她脸色可察觉的立刻烧到耳根。

  谢择益看着可爱,没忍住轻吻一下她一受撩拨便立刻发烫的脸颊。

  旋即一本正经、又慢悠悠的故意笑着说道,“以后还长。一切都留给谢太太一项一项的慢慢试,不急。”

  ——

  谢择益轻轻一笑,刮了刮她鼻尖,问,“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甚至还有condom。嗯?”

  她有点口吃,“从书、书上看来的。”

  “谢太太看的书还真是多,”他松开她的小腿,将她抱得更高一些,以使得两人可以在枕上额头靠着额头的说话。而后谢择益又问,“还看了些什么?”

  她脑内兀自碎碎吐槽:我学了这么多年的生物,脸皮磨砺到可以面不改色和直男聊男性独特人体构造的细部知识,甚至一本正经同一群男大学生详细描述相应人体结构内部受刺激后,可能引起全套神经反射,以及分泌系统的整个受激活跃过程,了解的生理卫生知识恐怕多到吓死人。

  可她忘了自己实战经验整个是一张白纸,纸上面连半点字迹都没有。

  而后她听见谢择益若无其事的说:“所以请不要担心。谢先生一切功能正常,并健全好用。”

  她脑洞向来大得厉害。

  他话音一落,她脸色可察觉的立刻烧到耳根。

  谢择益看着可爱,没忍住轻吻一下她一受撩拨便立刻发烫的脸颊。

  旋即一本正经、又慢悠悠的故意笑着说道,“以后还长。一切都留给谢太太一项一项的慢慢试,不急。”

  ——

  两人头靠枕头慢悠悠说会儿话,不多时她便在谢择益怀里睡得极熟。嘴吮着拇指,睡容极度安详。

  他突然愣住。

  人生曾有一个时期,他时常做梦。

  那时从英国返港,笃信佛教的父亲请人替他算卦。人人均得上上签,独给他四字“孤独终老”。

  谢鸿当即如遭棒喝。

  他本不信这个,后来却不知为何时常梦见自己第一次见到爱人的画面。

  那时他已经垂垂老矣,艰难推动轮椅走进育婴室。

  她似乎是个早产儿,比周围婴孩都要小,全身发红,宛如熟透。

  器官尚未发育完全便离开母体,照说她应当会觉得痛苦才是。可梦中他分明看见她在笑,满足的吮吸着自己的拇指。

  这该是如何顽强的生命,如此渺小而脆弱,任何人不费任何力气便能将她了结于此。可那笑容里总有点别的东西,似乎将要凭一己之力撼天动地。

  至少他是被震住了。

  他立在那里,用尽所有力气祝她健康长命。

  她的生命还没开始,而他已时日无多。

  也许那时他已是孤魂野鬼,终身未曾有过婚配对象。毕生无所怨怼,唯一所求便是临终前来见她,仅此一面。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阴错阳差,多年以前他出现在她窗前,听见她唱一首十分古怪的歌。

  他一直想问一问她下一句是什么,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后来便也忘了。

  如今想起来也不急了。

  倘使真的有耐心一辈子都等下去,那便日后慢慢再问又何妨。

  他很困。第一次同她躺在一张床上,哪知怎么都很难再入睡。窗外天已发白,怀中人睡梦中肚子叫嚣起来,人却还没醒。

  谢择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十余小时不曾进食。

  每日黎明烤制面包的咖啡馆,此刻第一锅面包出炉,方圆一里内即刻拉响香气警报,他记得她爱吃。

  轻轻将她塞进被子里盖好,起身出门时,突然见到留声机上放着一碗黄白相间不明物,上面搁着一双筷子。

  他尝两口,端起来搁进厨房里放下。

  窗台上,骨瓷碟里清水养的水生植物也蔫作一团。

  谢择益于是笑了。折返回房换穿上外套,在她熟睡脸上落下一吻,出门买早餐与花。

  ——

  她醒来时,外面已经十分热闹。

  一个温柔明快的女声催促道:“你快,快去叫她起来将衣服穿好!”

  另一个爽朗女声轻声发问:“你哥哥不是说,叫她多睡一会儿么,别去吵她?”

  这一个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葛太太都到楼下了,再不去叫,难不成真的让她见着linzy从我哥床上起来?”

  另一个说:“他们不都已经结婚?再说!你怎知道她一定在你哥哥床上?”

  “你傻呀!葛太那般火眼金睛,方才那皇家海军的切尔斯劳顿送你来时给葛太撞见,她说什么来着!不说你‘你两孩子将来比弥雅丫头好看。唯一可惜小孩没长大,这么英俊的父亲先秃了’。”

  “谁要同那个英国人交往了?”真真气不打一处来。

  正说着,弥雅突然慌道,“哎呀,怎么电梯就上来了?你倒是快点儿去叫她起床,我去将葛太再拦一会儿!”

  外头两个姑娘光着脚一通乱跑,叮叮咚咚的,卧室门开一条缝。

  她迷迷蒙蒙刚支起身子。

  “你还真的,真在这间屋子里!”真真哎呀一声将眼睛捂住,“快将衣服穿好!”

  真真接连几周作这里常客,趁她没全醒来,轻车熟路去隔壁取了一条白色长裙拿进来替她换上。

  两人在昏暗屋里一阵捣鼓,总算给她换好衣服。真真手里拿着三颗纽扣不翼而飞的衬衫惊叹道:“这么不绅士?!”

  楚望心情复杂,百口莫辩。

  外头已经传来说话声。

  葛太太道:“楚望醒了没?醒了,叫她来将早餐吃过,便同我一道回葛公馆去。”

  弥雅赔笑道:“这么急做什么?”

  谢择益也问道:“立刻就回去?”

  葛太太声音提高两度,“不然呢?与你接着在这里出双入对?”

  弥雅道:“现在大小报纸都说着linzy同我家婚事,出双入对,也名正言顺,谁敢讲闲话?”

  葛太哼笑一声:“有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

  弥雅噤声。

  她又问谢择益:“我叫你照顾她,电报上都怎么说的?”

  “葛太说了,少根头发拿我是问。”谢择益恭谨。

  “你就这么将她照顾进医院里头去的?”葛太太在楼下时已为这事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如今想起仍旧气不打一处来,“这事没完,我们从长计议,慢慢再同你算账。”

  “是我不该,听葛太发落。”谢择益笑道。

  楚望已将衣服穿妥当,与真真拉手从房里出去,正见着葛太一口郁气抒尽,指着谢择益数落,“我姑娘跟你结婚是为了搭救你,否则我这关都过不去。你父子两就真当是明媒正娶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谢择益人高马大立在厨房,认真听从发落,并微笑着悉数接受:“葛太教训的是。”

  弥雅眼尖,站在葛太背后,最先见到真真与楚望走了出来。一望见楚望,突然大惊失色,指指自己的脖子,向两人打着哑语直说道:“scarve给她!scarve!”

  两人刚才暗处都没看清。走近长廊,光线明朗一点,这才发现那条白色长裙上头露出的脖子,与小半截肩膀上密布着粉色吻痕,在她过分细嫩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真真慌忙掏出自己的丝帕,正要往她脖子上去挡时,葛太太已经回过头来。

  一双媚眼微眯着,眼神敏锐的直奔着她衣领以上而来。

  她发了会儿呆,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弥雅与真真吓得扭头将墙扶着,几乎晕过去。

  谢择益已转身走进厨房,也还不知即将要发生什么。

  葛太太扭头,微笑沉声喊道:“谢择益——!”

  谢择益后退两步,望进长廊,正纳闷着:“嗯?”

  葛太太压制怒火,“你是胆儿肥了,还是翅膀长硬能飞,便觉活腻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122章不看也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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