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15章
苏糖带着弟弟回家的时候，周婶娘果然已经在等着了，看她一脸喜气，应该是事情成了。
“夫子说若是得空，今天下午便可去见他，只是收不收下，还要看夫子的考究了。”周婶娘说完，笑着道，“基本上是无事的，七岁正好是启蒙的年纪，夫子应该不会出太难的题。”
要说原身的爹也是大字不识几个，所以他的孩子们识字也少，苏锦航到现在自然是没读过书的。
可什么都是从无到有来的，苏糖点头：“麻烦周婶娘了，只是这拜师，都需要带些什么？”
这就是问拜师的束脩几何了。
也就是学费是多少。
周婶娘道：“这个书塾的学生大多是些富户，他们带的旧式六礼之外，还有银子，徽墨等。我家聪儿去上学时家里不负责，只带了六礼，只是腊肉多带了些。”
束脩的六礼便是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
东西多少倒是没有定量，但穷人有穷人的给法，富人有富人的给法。
全看学生的心意。
苏糖心中有数，谢过周婶娘之后，带着苏锦航去了西市的书铺，这里果然有卖整盒的六礼。
只给够店里小厮银钱，他们便可以去操办，务必做的妥帖。
苏糖又在书铺选了两块墨，两支不错的毛笔。
又兑了成色好的一两银子放到六礼的盒子里面。
这些东西买下来，就花了将近三两。
要知道，现在的物价来说，二两银子就能够一家三口人吃喝不愁。
这些礼物在西城已经算贵重了。
苏糖听说过这位夫子，是中过举的老人家，教学生的经验也丰富。
让这位夫子当小航的启蒙老师，也是足够的了。
再说了，按照古代的规矩，这次送完礼，那就是一年的束脩，也还算划算。
主要还是苏糖现在手里有钱。
要是刚穿过来那会，定然不舍得这样花钱的。
果然礼多人不怪，虽然苏锦航只读过些千字文，这位夫子还是收下他，并让他明日就去读书。
苏锦航没想到自己逛一圈回来，竟然要读书了。
等他抱着买的书本纸笔到家，这才反应过来。
苏锦航满脸不敢相信：“姐，我真的能读书吗？”
说实话，他们西城这边多是商户人家，而且还是小商户小商贩，能让自家孩子去学了千字文已经十分可以了。
像他这种正儿八经拜夫子，去私塾上学的，根本没几个。
也就周聪算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苏糖揉揉七岁便宜弟弟的头，笑着道：“真的可以，读书是应该的。”
至少在她眼里是应该的，不管什么年代，读书才是正理。
她都没想到，只因为可以读书就让苏锦航能这样开心。
这下周聪也高兴了，以后可以跟苏锦航一起上学。
他们两个从小饭馆吃了早点，然后一起去上早课，中午吃顿饭，继续上课。
时间也变得规律起来。
而第二天一早，小饭馆的门还没打开，周婶娘跟苏糖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好像是客人在喊他们开门？
说闻到屋里面的香味了？
周婶娘连忙过去，但也被门口的客人们给吓着了呀。
“你们终于开门了！”
“昨天怎么不营业啊？我们特意赶过来吃早点的。”
“吃过你家的包子，再吃别人家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昨天我在厨神大赛上知道了这回事，所以特意赶过来的。”
“昨日让评委大人都赞不绝口的粥，今天有卖吗？”
别说周婶娘了，就连苏糖本人都没想到，她那一句话让这里挤满了人。
其实不止她家饭馆。
厨神大赛上有名号的几家酒楼，生意都翻了好几倍。
不少没参赛的酒楼现在满是后悔，谁能想到那什么厨神大赛，竟然是个招揽生意的好地方。
苏糖庆幸，也是今日做的东西多了些，应该能支撑一会吧？
可是不到一个时辰过去，上千份粥销售一空，就连茶叶蛋也卖了个精光。
至于你说什么包子鸡蛋糕？
全卖完了！
一个都不剩！
这会才卯时末，也就是不到早上七点，早点都卖完了！
就连赶过来的李侍卫都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他已经跑的很快了啊。
明明辰时才是大家吃早饭的时候，怎么这会就卖光了？
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
苏糖见他今日拿了个大食盒，奇怪道：“今日怎么拿了这样大的盒子？”
“我们侯，我们主子要出京几日，我还想着多买些包子在路上吃呢。”李侍卫无奈。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要出京几日？
估计是真的很忙，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苏糖有些不好意思：“别说蒸好的包子了，就连面粉这会都没了。”
她真的错估了厨神大赛的流量！
虽然古代没有流量这个词，但大家明白意思就行了。
要说之前的生意不错，那也要卖到巳时，早上九点多，东西全都卖空。
可今天竟然提前了两个小时啊。
等两个孩子去上学，苏糖做了个决定，对周婶娘道：“还是要再招些人，最好再把小饭馆给重新收拾一下。”
再招些人？
想想也是，现在的生意太好，她们两个人就算一直忙，也做不了多少东西出来。
如果想要卖的多些，肯定是要招人的。
苏糖怎么也没想到，她开小饭馆只是想偷个懒，怎么就越来越忙呢。
不过昨日给小航出束脩的时候，苏糖就意识到她赚到钱还是不够多。
既然要再招人，那小饭馆里的格局也要稍微改改。
其实饭馆的面积也还可以，现在一共八张桌子，可苏糖看着，只觉得太占地了。
要不然改成现代的长椅长凳？
可现在做早点只是过渡，等她手里有钱，定然是要做正儿八经的中餐馆。
当初选早点也是因为早点的成本比其他餐食成本要低。
那时候苏糖也没想到她做的早餐会这样受欢迎。
在苏糖踌躇的时候，还是选择先招人，然后再说旁的事。
苏糖也不顾自己字丑，勉强写了告示，刚要贴上去，就听到一句疑问。
“听说你已经找了一个帮厨，怎么还请人？”
苏糖觉得这生意熟悉，可又想不起来这个年迈的老妇人是谁。
“婆母！您可来了啊！”
苏糖还在回忆，就见苏二婶子冲过来，拉住老妇人的手。
苏二婶子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路都不顺畅，可还是小跑着过来。
哦，原来这是原身偏心的奶奶。
这个奶奶偏心大儿子跟三姑娘，至于其他两个儿子，倒是不在意的。
她不在意的儿子里就有原身的爹，还有隔壁这苏二伯。
苏祖母拍拍苏二婶子，假意安慰：“听到你们让乡里人带的口信，我赶紧来了。”
说着，苏祖母拉了拉身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有些邋遢，应该是苏祖母的孙子辈。
苏糖一直在旁边看着，并不出声。
苏祖母见此，训斥道：“长辈来了，还不知道请到屋子里坐坐？”
这话一看就不和善，苏糖淡定的贴好告示，开口道：“请吧。”
就他们这点动静，已经有邻居在往这里看了。
古人最重孝道，她要是对这个苏祖母有什么不好，那必然会被指责。
这么想想，隔壁苏二婶子家请她过来，就是为了对付她？
周婶娘看着不对劲，给苏糖使眼色。
苏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苏二婶子带着苏祖母一起进门。
苏糖忽然想到，今早赚的银钱还没收起来，他们进门就会看个正着。
果然，那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二婶看着木桶里的铜板，天啊，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这是死丫头片子一早上赚的？
苏糖侧挡了下，用东西把放钱的木桶盖住，装作无事。
可是那两位脑子显然已经活泛起来。
苏祖母开口道：“老婆子我从乡下过来，就是来看你们的，见你们过的不错，我也放心了。”
说着，苏祖母指着周婶娘道：“你是我家的奴仆？还不快给主人倒茶。”
周婶娘愣了下，刚要反驳，就听东家苏姑娘道：“周婶娘她只是帮厨，并非奴仆。她也只管厨房的事，倒茶这事，还是孙女来吧。”
苏糖说着，拿来茶叶冲泡。
苏祖母语重心长道：“你既付了她工钱，那就是我家仆役，倒个茶而已。她肯定是欺负你年幼，不过孙女你放心，祖母我过来了，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这次来也是因为你跟你弟弟，家里没了长辈，你俩要怎么过啊。”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长住？
苏糖对这所谓的祖母没有好感。
若是真心疼孙子孙女，那在原身父亲去世之后，就可以过来，或者接到乡下同住。
那才是照顾。
而不是放任姐弟两个在京城里被亲戚欺辱。
现在他们姐弟两个赚钱了，她来摆祖母的架子了，长辈就那么好当？
若是原身在，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
但她不是原身，她是苏糖，一眼就看出这人心中在打什么算盘。
苏糖淡淡道：“怎么过都是过，无非就是苦了些，穷了些。若是祖母真的心疼我们姐弟两个，不如给我们些银钱度日。那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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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糖带着弟弟回家的时候，周婶娘果然已经在等着了，看她一脸喜气，应该是事情成了。
“夫子说若是得空，今天下午便可去见他，只是收不收下，还要看夫子的考究了。”周婶娘说完，笑着道，“基本上是无事的，七岁正好是启蒙的年纪，夫子应该不会出太难的题。”
要说原身的爹也是大字不识几个，所以他的孩子们识字也少，苏锦航到现在自然是没读过书的。
可什么都是从无到有来的，苏糖点头：“麻烦周婶娘了，只是这拜师，都需要带些什么？”
这就是问拜师的束脩几何了。
也就是学费是多少。
周婶娘道：“这个书塾的学生大多是些富户，他们带的旧式六礼之外，还有银子，徽墨等。我家聪儿去上学时家里不负责，只带了六礼，只是腊肉多带了些。”
束脩的六礼便是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
东西多少倒是没有定量，但穷人有穷人的给法，富人有富人的给法。
全看学生的心意。
苏糖心中有数，谢过周婶娘之后，带着苏锦航去了西市的书铺，这里果然有卖整盒的六礼。
只给够店里小厮银钱，他们便可以去操办，务必做的妥帖。
苏糖又在书铺选了两块墨，两支不错的毛笔。
又兑了成色好的一两银子放到六礼的盒子里面。
这些东西买下来，就花了将近三两。
要知道，现在的物价来说，二两银子就能够一家三口人吃喝不愁。
这些礼物在西城已经算贵重了。
苏糖听说过这位夫子，是中过举的老人家，教学生的经验也丰富。
让这位夫子当小航的启蒙老师，也是足够的了。
再说了，按照古代的规矩，这次送完礼，那就是一年的束脩，也还算划算。
主要还是苏糖现在手里有钱。
要是刚穿过来那会，定然不舍得这样花钱的。
果然礼多人不怪，虽然苏锦航只读过些千字文，这位夫子还是收下他，并让他明日就去读书。
苏锦航没想到自己逛一圈回来，竟然要读书了。
等他抱着买的书本纸笔到家，这才反应过来。
苏锦航满脸不敢相信：“姐，我真的能读书吗？”
说实话，他们西城这边多是商户人家，而且还是小商户小商贩，能让自家孩子去学了千字文已经十分可以了。
像他这种正儿八经拜夫子，去私塾上学的，根本没几个。
也就周聪算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苏糖揉揉七岁便宜弟弟的头，笑着道：“真的可以，读书是应该的。”
至少在她眼里是应该的，不管什么年代，读书才是正理。
她都没想到，只因为可以读书就让苏锦航能这样开心。
这下周聪也高兴了，以后可以跟苏锦航一起上学。
他们两个从小饭馆吃了早点，然后一起去上早课，中午吃顿饭，继续上课。
时间也变得规律起来。
而第二天一早，小饭馆的门还没打开，周婶娘跟苏糖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好像是客人在喊他们开门？
说闻到屋里面的香味了？
周婶娘连忙过去，但也被门口的客人们给吓着了呀。
“你们终于开门了！”
“昨天怎么不营业啊？我们特意赶过来吃早点的。”
“吃过你家的包子，再吃别人家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昨天我在厨神大赛上知道了这回事，所以特意赶过来的。”
“昨日让评委大人都赞不绝口的粥，今天有卖吗？”
别说周婶娘了，就连苏糖本人都没想到，她那一句话让这里挤满了人。
其实不止她家饭馆。
厨神大赛上有名号的几家酒楼，生意都翻了好几倍。
不少没参赛的酒楼现在满是后悔，谁能想到那什么厨神大赛，竟然是个招揽生意的好地方。
苏糖庆幸，也是今日做的东西多了些，应该能支撑一会吧？
可是不到一个时辰过去，上千份粥销售一空，就连茶叶蛋也卖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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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卖完了！
一个都不剩！
这会才卯时末，也就是不到早上七点，早点都卖完了！
就连赶过来的李侍卫都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
他已经跑的很快了啊。
明明辰时才是大家吃早饭的时候，怎么这会就卖光了？
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到九点。
苏糖见他今日拿了个大食盒，奇怪道：“今日怎么拿了这样大的盒子？”
“我们侯，我们主子要出京几日，我还想着多买些包子在路上吃呢。”李侍卫无奈。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啊。
要出京几日？
估计是真的很忙，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
苏糖有些不好意思：“别说蒸好的包子了，就连面粉这会都没了。”
她真的错估了厨神大赛的流量！
虽然古代没有流量这个词，但大家明白意思就行了。
要说之前的生意不错，那也要卖到巳时，早上九点多，东西全都卖空。
可今天竟然提前了两个小时啊。
等两个孩子去上学，苏糖做了个决定，对周婶娘道：“还是要再招些人，最好再把小饭馆给重新收拾一下。”
再招些人？
想想也是，现在的生意太好，她们两个人就算一直忙，也做不了多少东西出来。
如果想要卖的多些，肯定是要招人的。
苏糖怎么也没想到，她开小饭馆只是想偷个懒，怎么就越来越忙呢。
不过昨日给小航出束脩的时候，苏糖就意识到她赚到钱还是不够多。
既然要再招人，那小饭馆里的格局也要稍微改改。
其实饭馆的面积也还可以，现在一共八张桌子，可苏糖看着，只觉得太占地了。
要不然改成现代的长椅长凳？
可现在做早点只是过渡，等她手里有钱，定然是要做正儿八经的中餐馆。
当初选早点也是因为早点的成本比其他餐食成本要低。
那时候苏糖也没想到她做的早餐会这样受欢迎。
在苏糖踌躇的时候，还是选择先招人，然后再说旁的事。
苏糖也不顾自己字丑，勉强写了告示，刚要贴上去，就听到一句疑问。
“听说你已经找了一个帮厨，怎么还请人？”
苏糖觉得这生意熟悉，可又想不起来这个年迈的老妇人是谁。
“婆母！您可来了啊！”
苏糖还在回忆，就见苏二婶子冲过来，拉住老妇人的手。
苏二婶子身上的伤还没好，走路都不顺畅，可还是小跑着过来。
哦，原来这是原身偏心的奶奶。
这个奶奶偏心大儿子跟三姑娘，至于其他两个儿子，倒是不在意的。
她不在意的儿子里就有原身的爹，还有隔壁这苏二伯。
苏祖母拍拍苏二婶子，假意安慰：“听到你们让乡里人带的口信，我赶紧来了。”
说着，苏祖母拉了拉身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有些邋遢，应该是苏祖母的孙子辈。
苏糖一直在旁边看着，并不出声。
苏祖母见此，训斥道：“长辈来了，还不知道请到屋子里坐坐？”
这话一看就不和善，苏糖淡定的贴好告示，开口道：“请吧。”
就他们这点动静，已经有邻居在往这里看了。
古人最重孝道，她要是对这个苏祖母有什么不好，那必然会被指责。
这么想想，隔壁苏二婶子家请她过来，就是为了对付她？
周婶娘看着不对劲，给苏糖使眼色。
苏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苏二婶子带着苏祖母一起进门。
苏糖忽然想到，今早赚的银钱还没收起来，他们进门就会看个正着。
果然，那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苏二婶看着木桶里的铜板，天啊，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这是死丫头片子一早上赚的？
苏糖侧挡了下，用东西把放钱的木桶盖住，装作无事。
可是那两位脑子显然已经活泛起来。
苏祖母开口道：“老婆子我从乡下过来，就是来看你们的，见你们过的不错，我也放心了。”
说着，苏祖母指着周婶娘道：“你是我家的奴仆？还不快给主人倒茶。”
周婶娘愣了下，刚要反驳，就听东家苏姑娘道：“周婶娘她只是帮厨，并非奴仆。她也只管厨房的事，倒茶这事，还是孙女来吧。”
苏糖说着，拿来茶叶冲泡。
苏祖母语重心长道：“你既付了她工钱，那就是我家仆役，倒个茶而已。她肯定是欺负你年幼，不过孙女你放心，祖母我过来了，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这次来也是因为你跟你弟弟，家里没了长辈，你俩要怎么过啊。”
这话的意思，是打算长住？
苏糖对这所谓的祖母没有好感。
若是真心疼孙子孙女，那在原身父亲去世之后，就可以过来，或者接到乡下同住。
那才是照顾。
而不是放任姐弟两个在京城里被亲戚欺辱。
现在他们姐弟两个赚钱了，她来摆祖母的架子了，长辈就那么好当？
若是原身在，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
但她不是原身，她是苏糖，一眼就看出这人心中在打什么算盘。
苏糖淡淡道：“怎么过都是过，无非就是苦了些，穷了些。若是祖母真的心疼我们姐弟两个，不如给我们些银钱度日。那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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