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_医倾天下:嫡女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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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

  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我只带了几件衣服,顾辞买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拿。

  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这几年的分红也不少,卡里的余额足够我自己生活剩下的日子,多余的我打算捐给福利院。

  我和顾辞没有孩子,因为之前陪着他东奔西走长期劳累下身体受了损。

  加上我之前流过产,很难再孕育孩子,我以前一直挺想和他有个孩子的。

  不过那都是以前的想法了,没有孩子也没什么不好。像我们这样的,就算有了孩子,她也不能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多可怜。

  找了家酒店入住,我打算整顿一下,和顾辞约个时间去民政局把证办了。

  然后就离开这里。

  要去什么地方我还没想好,总之不想在这个留有我太多不美好回忆的地方生活下去。

  在酒店住了三天,这三天是我这两年里过得最轻松的时候。不用早起给顾辞做早餐,不用做家务,不用小心翼翼的看顾辞脸色。

  我不禁开始思考,结婚到底能给女人带来什么?

  可是这个问题我花了七年也没想明白。

  恋爱上头的时候,哪能想到这些,身体病了,恋爱脑倒是得到了治疗。

  我买了周三的机票,打算回老家一趟,就快到我父母的祭日了。

  父母出事的时候我没能陪在身边,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件事让我愧疚了一辈子。

  我是该愧疚一辈子的,我义无反顾跟着顾辞走的时候,妈妈哭得那样伤心,可我还是在她与顾辞之间选择了后者。

  也许现在的一切就是我的报应。

  父母不看好我和顾辞,因为顾辞一直不是个好孩子,上学的时候不是打架就是逃学,在老师和家长眼里的确算不得好孩子。

  那个时候的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我知道顾辞并不想所有人眼里的那样不堪,他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

  他们说我和顾辞在一起,最多不过三五年就会闹矛盾,还算不错的是我们在一起过了七年。

  不过后面这两年,只有我一心想要跟他好好过。

  看,父母看人的眼光就是比你的准,他们说合适的不一定合适,但父母说不合适的肯定不合适。

  只是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

  我给顾辞打了个电话,他没接,我便不再打,选择发信息。

  [明天我们去把证办了。

  我不是在跟他商量,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条消息直到下午也没得到回应,我相信顾辞看得到,他不回应是因为直到现在他依旧认为我是在跟他闹脾气。

  在等顾辞回复的期间,我更新了我的漫画。

  这几年我除了照料顾辞的起居之外,剩下的时间都窝在书房里画画。

  我大学考的就是美术学院,但是顾辞没考上大学,而我也没去大学报到,跟着他一起离开家乡北上。

  即便在最难的那段时间我也没有放弃过画画,这几年通过绘画我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只是后来因为顾辞不高兴,我就减少了和她们的来往。

  我真是个蠢货。

  前段时间停更了好几个月,因为那段时间我身体不舒服,一直到今天才更新。

  这本漫画画了很久,从我和顾辞恋爱起就开始画了。画的是我们的故事,只是远比真实的我们过得更加幸福。

  漫画里的顾辞全心全意的爱着沈冉。

  故事不一定全都源于生活,它也可能只是作者的一种精神寄托。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happyending的故事。

  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U盘忘拿了,还在顾辞家里。

  如果是别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那个U盘里全是我的心血,我所有的画稿都存在里面,我必须要拿回来。

  家里的钥匙我没带走,如果顾辞不在家,我只能等。

  虽然我也不确定他今天会不会回来,但我还是打算来碰碰运气。

  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抬手按了门铃,门铃响了两声后门开了。

  开门的人不是顾辞,是林染。

  我看过她的几个采访,这张脸我还是认得的,终于见到本人了,确实漂亮。在这里见到她,我并不意外,早晚的事而已。不过这才三天时间,顾辞就这么饥渴难耐?

  林染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笑盈盈地问我:[你好,请问找顾哥吗?

  她好像不认识我,她本来也不该认识我。

  我没有理会她,越过她直接进了门,我离开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家让我难受,可房产证上写着我和顾辞的名字,这属于我和顾辞共同的财产,至少现在还是。

  我回家不需要别人的同意。

  林染也不生气,关上门跟在我身后继续开口:[顾哥他喝醉了,你找他的话可能得改天了。

  [我不找他。]我嫌她太聒噪,于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取完东西就走。

  我好像已经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显然也是。

  [取东西?]林染有些疑惑,歪着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可爱,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也本该可爱的。

  [你是顾哥什么人啊?怎么会来他家里取东西?

  顾辞对外从没提及过我,林染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她和顾辞上床是以为顾辞还单身吗?还是说即便知道顾辞结了婚有妻子她依旧会这么做?

  当我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有些诧异,甚至有点想笑。我现在面对顾辞的三儿居然能这么谈定的思考这些奇怪的问题?

  忽然想起一句话,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

  所以现在的我才算那个小三吗?可笑,什么谬论,但也并不重要。

  [我……

  卧室的开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顾辞醉意朦胧的看着我和林染,半晌叫了一声:[冉冉。

  [怎么了?

  回应他的人不是我。

  顾辞这时好像才猛然记起我和林染都可以叫冉冉。

  他皱眉看向我,我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嘴角上扬像在看一场笑话。

  我和顾辞之间,可不就是一场笑话吗?

  从林染的反应来看,顾辞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现在连称呼都脏了。

  顾辞,你真脏。

  没有理会错愕的顾辞和他身边的林染,我转身进了书房。

  U盘插在电脑上没有拔下来,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使用过了。

  前段时间状态很差,大概是真的忘了吧,还好东西都还在。我弹出U盘,顺手关了电脑,

  出来时顾辞堵在了书房门口,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酒醒了?]我抬起头看他,顾辞摇摇头,有些委屈,他喝醉了就会这样。

  [冉冉……

  我没应他,这个称呼现在真的叫我恶心,顾辞这副嘴脸更是叫我想吐。

  林染脸色阴沉的靠在卧室门框边看着我和顾辞,我忽然有种她好像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的感觉。

  小姑娘还挺会装的。

  [酒没醒,就等你酒醒了再说。

  我推开顾辞就要走,手腕却被他抓住。

  顾辞用力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可怜兮兮地说:[冉冉,我很想你。

  想我?如果没有在家里看到林染,没有看到林染脖子上刻意没遮住的吻痕,我大概真的会信顾辞说的想我。

  [顾辞,你抱错人了,也想错人了。

  他身上的酒味混杂着女士香水味让我作呕,胃也不太舒服。

  看啊,现在我的胃和我的心都在排斥顾辞。

  我推他推不开,有些不耐烦,也感到被冒犯,他凭什么在和别的女人睡完之后说想我了?抱过别人的怀抱再来抱我,他不嫌膈应我还嫌脏得慌。

  [别用你的脏手抱我。

  我发狠地推开了他,顾辞确实醉得不轻,被我推得后退几步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抹黑影闪到我的面前,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朝着我的脸甩了一个耳光。

  我的注意力都在顾辞这里,没想到林染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两秒的愣神,我抬手还了林冉两个响亮的巴掌。

  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沈冉从来不是宽容大度、任人宰割的人,相反,我还挺睚眦必报的,别人打我一巴掌,我一定要还她两巴掌才行。

  我的容忍与大度,从来只对人。现在能让我收敛脾气的人没有了,所以谁都别想欺负我。

  看着恨不得杀了我的林染,我缓缓吐出一句:[神经病。

  林染想要说些什么,被爬起来的顾辞一把拉开了:[滚。

  顾辞看着我,但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他说完后扭头沉着脸看林染,林染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才和她做完那样的事,现在叫她滚,林染年纪小,一个滚字就足够刺激她脆弱的自尊心。

  她瞪着顾辞,最终还是没敢多说什么,进了一趟卧室拿着她的东西摔门而去。顾辞好像也没有那么爱他,顾辞的爱就是这么廉价。

  顾辞回头一脸愧疚的看着我,语气里都是心疼:[她打疼你了?

  [不疼。]我将散乱的头发别入耳后,笑着说:[没有你打的疼。

  顾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打了我这件事,我会一直记得,我相信他也忘不了。

  他忘不了不是因为他的愧疚,而是因为他顾辞食言了,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我说。

  [真的?]顾辞的眼睛亮了一下,立马就想来抱我,我侧身躲开。

  [真的,反正都离婚了,原谅你也没什么。

  对你生气,是因为我爱你,现在不爱你了,大不了就当被疯狗挠了一下,有什么关系?

  顾辞眼里的亮光慢慢暗淡下去,他蹙眉不悦:[沈冉,这么多天你还在闹什么?

  果然,他深情的人设扮演不下去了。

  [我闹?

  这几天,他和外面的女人只怕是一天都没间断过,甚至把别的女人带到我和他的家里来睡了,却在问我闹什么?

  [顾辞,你真叫我恶心。

  我使劲浑身力气在他那种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印,甚至想朝他吐两口唾沫。

  他歪着脸,眼里的震惊不是装的,他没想到我会打他,可这是他应得的。

  我以前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恶心他。

  或许我其实早就不爱顾辞了,我只是下意识认为我还爱他。

  [沈冉,你打我?]顾辞愤怒地瞪着我,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也是,不该打你,你这么脏,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此时我并不知道接下来我会为自己的这一番话付出什么代价,如果知道,我宁愿憋死自己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被顾辞大力甩在卧室的床上,我心里没来由燃起一阵恐慌,没等我起身,顾辞已经倾身压了上来。

  [我脏?]顾辞半眯着眼,露出危险的目光,他勾着唇冷笑:[我脏,我再脏你还不是被我睡了那么多年。

  混蛋……

  顾辞低头亲我的唇,被我躲开了,他的嘴唇只落到了我的侧脸上,我的举动惹来他的不快。

  下巴一阵刺痛,顾辞的手像铁钳一般死死的扣住了我的下巴,捏得我骨头疼。

  我发狠的瞪着他,他却视而不见,俯身亲上了我的唇。

  双手被顾辞禁锢在头顶,他整个人压在我的身上我丝毫不能动弹。

  在绝对面前,就连反抗都显得那么可笑。

  顾辞想要撬开我的牙齿,我咬破了他的嘴唇,腥味在我和他的口中蔓延开来,他吃痛的抬起了头,目光更加凶狠了。

  [顾辞,你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我们是合法夫妻,这是合法权益。]顾辞伸手去拉我外套拉链,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他的束缚。

  拼命去够我的衣服,却根本就是螳臂当车,顾辞抓起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领带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

  [我不愿意,你不能强迫我……

  哪怕是合法夫妻,我不愿意,他就不能逼迫我去做这种事。

  但显然我低估了顾辞的无耻程度,他甚至满不在乎地说:[你可以去起诉我。

  [顾辞……不……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刚碰过别人的身体碰我……恶心……

  顾辞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也许和别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有对我的时候这么粗暴。

  他压根没把我当过人,所以把他最禽兽的一面都展现在我面前。

  他的唇撕咬着我的身体,他像一头野兽,发疯似的报复着我,我的反抗都是徒劳。

  一边欺负我,一边喃喃低语:[冉冉,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不要离婚……]不知道为什么,顾辞的声音有些发抖,还带着一点哭腔,该哭的是我啊。

  他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这具他熟悉了的身体……

  直到他酒精上头,慢慢昏睡过去,我才能到解脱。

  现在已经是凌晨,我弓着身体将自己缩成一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下体撕裂的疼痛让我眼泪横流。

  身边的人发泄完后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洒在我的颈间,如同我们还相爱时每次事后一样。

  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瞪着顾辞,有那么一刻,我是真的很想一刀捅死他,反正我也要死了,他不是说这辈子不会离开我吗?

  那不如跟我一切去死。

  但我还是下不了手,不是我多爱他,只是我不想在死后还摆脱不了他,这辈子就够我受了。

  下辈子别再让我遇见顾辞,永远不要。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顾辞家里出来时,外面的路灯都熄灭了,我裹着厚重的衣服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往哪里走。

  好像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接纳我。

  朝着酒店方向慢慢挪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身体很痛,走不动了。

  我抱着手臂蹲在路边,不禁可怜起自己来,[沈冉,你真是只可怜虫。

  车灯打在我的身上,有些刺眼,我扶着路灯杆慢慢起身打算往后退几步避开。车门却在这时打开,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医生。

  [沈冉……你?]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最后只是说了句:[先上车。

  医生是个善良的人,明明我只是万千病人中一个不听话的病人,他却总是每次都能这么温柔耐心的帮我处理问题。

  我摇头拒绝他的好意,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副肮脏不堪的样子。

  [沈冉……

  我没有听见医生说什么,因为刚龟缩着想要逃走的我脚下一软狼狈地摔在冰冷僵硬的石板上,喉咙里那股腥甜的刺激下我只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最后的记忆只有医生略显焦急的脸。

  我是在消毒水弥漫的病房里醒过来的,醒来时有些不清楚状况,稍稍一动,全身酸痛。

  昨晚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顷刻间将我吞噬,病房门不合时宜地打开,看见医生的那一瞬间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被别人看到那么不堪入目的自己,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我咬着牙,突然觉得很委屈,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委屈,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从我选择顾辞那天开始,就注定会遭受这些羞辱。

  [醒了?来测一下体温。]医生将温度计递给了我,[水银温度计测得比较准。

  我沉默着接过他手里的温度计,他背过身去拨动着手里的药瓶,我乖乖将温度计伸进衣服里。

  [这是早上的药,等会儿护士会来给你打吊瓶,今天不能出院。

  今天的医生和以往的似乎有些不同,态度强硬了许多。

  见我不说话,他转过身问我:[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我点了点头:[可我不想住院。

  他和以往不同,我却仍旧和往常一样固执。

  [沈冉,我很严肃的告诉你,你的身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确实有够严肃,我都被这语气吓了一跳。

  [我哪样的折腾?]我听见自己这么问,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一遍遍恳求医生当作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不要提,不要说。

  医生看着我,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好好按时吃饭吃药,大半夜不睡觉在马路上吹冷风,你觉得还不够折腾?

  听他这么说,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说过,医生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我知道了,我以后注意,可我真的不想住院。

  最后我还是在打完吊瓶后出了院,走的时候又遇见了医生,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种一心跟自己过不去奔着找死去的不听话病患吧。

  人想努力活着,是因为还有牵挂。

  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想顺其自然,不想为了去争那一年半载的苟活日子让自己平白遭罪。

  离开医院前,医生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想我知道他要说点什么,但是碍于我是女患者,担心我脸上挂不住,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放心,不会再这样了。

  在医院躺了一天,我的体力得到了一些恢复,我回了趟酒店整理好自己行李,洗了个热水澡后窝在被子里刷着无脑的搞笑视频。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以前,只要顾辞在家,这些没有营养的视频我是从来不能看的。

  手机亮了一下,是我购票成功的提示。

  在爸妈的墓碑前放下精心挑选的花束,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离开墓园后,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就你一个人?

  餐厅里,霜霜这么问我。

  霜霜叫赵柒霜,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没有隐瞒她:[我和顾辞离婚了。

  她的表情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想清楚了?

  我知道她担心没过几天我就会后悔,跑回去找顾辞。

  [很清楚。

  我从来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真的决定要放手,就绝不会动摇。这也是这两年我苦心经营着我和顾辞这段感情的原因之一,失望攒够了就离开,不再报任何幻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我还真的没想好:[没什么打算,得过且过吧。

  跟着霜霜回了她的家,她是个不婚主义,家里只有她和一条狗。

  那天晚上我和她挤在一个被窝里,和以前一样,她总是替我捂热我冰冷的脚。

  我们聊了很久,似乎把这几年错过的都补了回来。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后悔。

  最后她这么跟我说。

  我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她,除了父母外,只有这个女孩子是真心实意爱着我,可我之前到底在干什么啊?

  [好了,别哭了,丑死了。

  赵柒霜嘴里哄着我,自己却止不住掉眼泪,我知道她在心疼我。

  [嗯,你也别哭,丑。

  我在赵柒霜家里住了下来,她上班的时候我就窝在沙发上画画,她下班就带着我吃吃喝喝,一如从前那样。

  而那个叫顾辞的人,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再提及。

  现在的生活我真的很快乐,我原本可以一直这么快乐的,可我走错了路,白白错失了七年的好时光。

  我很久没回来了,这里很多地方都变了样子,我把除了和顾辞有关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期间顾辞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消息也没看,后来烦了,直接拉黑。

  哪怕是他接二连三和林染一起登上热搜,我也毫不在意。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之举,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是身份尴尬,我大概也会评论一句,郎才女貌。

  和霜霜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快乐,她总是知道我想什么,也总是能逗我笑,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刷着搞笑段子,笑得前仰后合。

  和她在一起,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最后的时光,我不能让她不开心。她就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只要我回头,她一定在那里等我。

  这段时间我都没有怎么疼过,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得病的事。也已经快要忘记顾辞,忘记林染,直到看到微博私信。

  接到私信的时候,我和霜霜正在商场里买衣服,私信的人是关注了我好几年的粉丝,我平时会在微博发发自己的作品,也有不少人因为喜欢我的画而关注我。

  内容大意是说林染的画和我的风格很像,担心是盗稿什么的想让我去看看。

  我其实不太想知道有关林染的事,不过还是点进热搜去看了一眼。

  林染在社交平台上发了几组照片,并配文[闲来无聊,随便画画。

  看到第一张图的时候我皱了皱眉,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这就是我的画稿。

  可林染怎么会有我的画稿?

  [宝贝怎么了?

  霜霜见我盯着手机,偏头看向我的手机。

  [林染?这不是这两年挺火的那个废物小花瓶吗?

  [花瓶?]我疑惑,霜霜是个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人,怎么也这么称呼林染。

  她拿着一条冬裙在我身上比划了两下,嘴里应着:[你不知道她吗?业务能力差的要死,演技拙劣,演什么都五官乱飞,也就脸好看一点,不过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脸蛋。能力不行又不知道低调,成天营销一些拿不出手的东西,挺不讨喜的。

  [偏偏资源好到没话说,参演了好几部大制作的剧,还能拿个最佳新人奖,你说她背后的资本是不是眼瞎了捧这么个玩意儿?

  我没吭声,但同意资本眼瞎这句话,可不是眼瞎么。

  霜霜目光落在那几张图上,有些惊讶:[她还会画画呢?感觉画风跟你的好像啊?

  [这是我的画。

  [啊?

  随着热搜榜升高,支持我的人也在讨论区发表了自己的疑问。

  [有一说一,这个画风和我关注的太太好像。

  [你说的是一尘不冉太太吗?

  [家人,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不敢说,怕被狂热粉喷。

  有人艾特了我,不出所料,发出这种疑问的博主评论区很快涌入一批水军和粉丝,二话不说就对博主展开人身攻击。

  [笑死,哪里来的糊逼,蹭我们染染的热度,一尘不冉是什么东西,叫她出来认领啊你看她敢不敢。

  [有些人酸什么啊?染染画这么好眼红到谁了,笑看酸鸡发癫。

  [怎么了?现在都空口鉴抄袭了?

  事情发酵后,我被林染粉丝问候了一遍,她们先招惹我的,我也不能当没看到是吧?

  我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几分钟后把从起稿开始到作品完成的记录全发到了自己的微博,并艾特了林染:[别人不要的东西就这么好?

  这条微博一时间炸了,我的粉,林染的粉以及吃瓜路人都出现在我的评论区。

  我不知道林染现在是什么心情,她还挺聪明的,拿走我的画稿后把我U盘里的删除了,但她又不够聪明,直接拿走U盘多省事,是不知道有备份吗?

  她发布的这几张图都是我不满意的,她却拿来给自己炒人设。

  我的支持者不过是林染粉丝的零头,吵起来根本吵不过,凡事支持我的评论下面都盖了几百楼在骂,艾特我骂私信我骂的更是数不胜数。

  事件持续发酵了两天,林染始终没出来回应,她的粉丝说大明星忙着呢,哪像蹭逼这样在家抠脚。

  热度慢慢被压下去了,她粉丝对我的网暴并没有因此结束。

  我微博底下彻底变成了林染粉丝大小便的地方,每天定时问候我以及我的家人,甚至给我造黄谣,批遗照并诅咒我出门就被撞死。

  [哎哟我去,这些人疯了吧?偷别人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别气了,我请你吃大餐。]我把手里的资料打包发送给律师,拉着霜霜出门。

  等餐时,突然有个男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将瓶子里的东西泼了过来,我抬手挡住脸,霜霜惊呼一声连忙挡在我面前。

  餐厅里的服务员和负责人相继赶来,保安也制止住了那个拿着啤酒瓶要往我头上招呼的人。

  霜霜拉着我看了半天,我摇头示意没事,还好他泼的不是硫酸,是粪水,我身上乃至半个餐厅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服务员拿来湿巾递给我,负责人不停地向我道歉。

  霜霜报了警,警察很快赶来把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疯子带走了,他被带走时嘴里还在骂我,说我污蔑她的女神,诅咒我不得好死。

  我捕捉到了关键词,女神,污蔑?我并没得罪别人,除了林染,他的话术和微博骂我的那群人一样。

  [那个死废物的沙比粉丝都有病是吧

  霜霜叉着腰在客厅走来走去,气得不轻。我嗅了嗅自己,终于洗干净了,拉着她坐了下来。

  [别气了,不值得。

  [她们欺人太甚!]霜霜猛灌了一口啤酒,气得脸都红了。

  我从来没有在社交平台上发过自己的照片,林染粉丝又是怎么扒出来的?不过很快我就解惑了,林染又去那个家里了吧?家里多少摆着两张我的照片。

  餐厅事件不知道被谁拍视频发到了网上,有人扒出那个男人是林染超话大咖粉丝量有几万,我蹙眉看着这个视频,好在因为拍摄角度问题,没有拍到霜霜和我的正脸。

  之后几天里,我和霜霜收到了恐吓信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快递,我们报了警,警察也很快抓到了那些人。

  不出所料,都是林染的脑残粉,有的甚至九年义务教育都没结束,追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餐厅事件过后林染好像突然在大众视线里消失了,那些侮辱诅咒我的账号也被永久禁言,我的维权出奇的顺利。

  没过多久,林染在微博上发了一则道歉信,还艾特了我。

  她承认盗取了我的画稿,也为她粉丝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奇怪的是这一次舆论风波居然没有殃及到我,营销号都站在我这边。

  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原因,但那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们欠我的。

  顾辞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习惯还是没变,可我早就不稀罕他的糖了。

  林染的事业一落千丈,我知道,那是因为顾辞抛弃了她,至于为什么,与我无关。

  正和霜霜在厨房做小饼干,我突然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霜霜红着眼眶一言不发,我的病情瞒不住了,之后被霜霜压着住了好几天院,实在受不了了,又求着她回家。

  她无法,只得依我。

  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她急得团团转,为了不影响我,每天还是嘻嘻哈哈跟我相处,转头却偷偷抹眼泪。

  [他知道吗?

  夜里,霜霜搂着我,不甘心地询问。

  [不知道。

  [他凭什么不知道?]她红着眼眶问。

  我说:[他不想知道。

  但凡顾辞有那么一点在意我,就不会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那晚霜霜哭了,哭着骂我是大笨蛋,骂完我又骂顾辞,我一一听着,轻轻拍了怕她的背哄她。

  我只负责安心养病,什么也不管还有人疼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可最不想看见的人却找上门来。

  [滚出去

  是霜霜的声音,我揉了揉太阳穴,抓起椅子上的衣服披上下了床。

  昨晚疼了一宿,几乎没怎么睡着,现在头疼得厉害。

  没等我拉开门,外面的人已经闯了进来。

  手腕上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顾辞脸色很难看,一段时间不见,他颓废了不少,没有了以往的贵气,还长了胡茬。

  [跟我回去。]他声音有些沙哑,外面很冷他估计是受凉了。

  我捂住口鼻,无比嫌弃地说:[最近禽流感严重,离我远点。

  霜霜刚提着扫帚进卧室,听我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

  [冉冉,跟我回家。

  我不知道顾辞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转性了,玩腻了外面的野花,又想起家里缺个事无巨细一一为他考虑好的保姆了?

  说来好笑,以前都是我不厌其烦给他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家。

  [跟你回家?]我面带笑意,无视他楚楚可怜的样子,[顾辞,我和你没有家了,是你亲手毁了我一直苦心经营的家啊。

  他以为装委屈装可怜我就会心软了,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

  [这么久你还不能消气吗?

  事到如今,他还是只当我在赌气。

  [我没有生气,你不值得。]我抽出自己的手腕,轻轻揉了揉,[顾辞,我们离婚了,你现在来找我是不是晚了一点?

  [我没有签字,我们没有办证,就没有离婚!]他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我,被霜霜抢先挡住,他只能站在原地,目光越过霜霜,落在我的脸上,[冉冉,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我笑着摇头,[没有什么好谈的,从你把别人带上床,从你打了我,从你默许林染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顾辞最后是被保安拉出去的,堂堂顾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换做以前,我该多心疼。

  知道我的住址后,顾辞三天两头差人送花来,每一次没到我手上就进了垃圾桶,礼物也原封不动退回。

  我早就不是一束花一个礼物就能哄好的那个沈冉了,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文不值。

  他却不厌其烦的送着,犯病似的顶着风雪在楼下站着想要跟我见上一面。被顾辞烦得不行,我和霜霜订了机票连夜跑到三亚去度假,她请了长假陪我。

  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说是熟人,其实也没多熟。

  林染和我之前见的时候大相径庭,娱乐圈有一句话叫红气养人,她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当红小花的样子,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听说她被封杀了,顾辞还真是狠。

  再怎么说,林染和他也有过两年的欢愉,说踢开就踢开。我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去同情林染,我胜在比她有资本离开顾辞。

  见到我,她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真奇怪,她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绕过她,想要离开,却不料被她拉住了手。

  [顾哥去找你了?]她开门见山的问。

  霜霜一把推开她。将我护在身后,[你有病吧。

  [他根本不爱我,只是我跟你有几分相似,所以他才会捧我。]林染语气里带着不甘,却还是继续说,[上次去你家,是我执意要跟去的,他根本没有要给我什么名分的意思。

  我不明白她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顾辞怎么想怎么做和我有什么关系?照她的意思,顾辞跟她上床也是因为她和我有几分像?

  那顾辞是真的有病,有大病。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顾辞婚内出轨的理由。

  [嗯,说完了?]我没有看林染,只是盯着手机,我点的餐快到了。

  [沈冉,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我抬起头,嘲讽道:[羡慕我前夫出轨?羡慕他背着我跟你上床?

  林染还想要说什么,我不想再听下去,她和顾辞是一丘之貉,连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都说落叶归根,我们最后还是选择回来。

  回来之后,顾辞出现的次数更多了,霜霜从没上他上过楼,他最终还是病倒在冷风中,好心的门卫大爷送去了医院。

  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会想要珍惜。

  霜霜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问我:[你不会心软吧?

  我打了个哈欠,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人呢一辈子心软一次就好了,不能同时在一个坑里栽跟头的。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我并不是对顾辞毫无感觉了,只是我不再是那个靠感觉选择的小女孩了,和他在一起我不快乐了,那就分开,永远不要再见。

  我的病情又加重了,霜霜每天都在骂我,骂的特别凶,但也没有哭得凶。

  [别哭了,我们不是说好不哭的吗?]我靠在她身上,一起看着窗慢慢西沉的太阳,太阳落山之后会去哪里?人死后又会去哪里呢?

  霜霜吸吸鼻子,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想骂我,可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后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了,[选好地方了吗?

  [在我爸妈那片买了个位置。]说起爸妈,我眼睛还是会发酸,这些天总是会梦到他们,[他们会不会还在生我气啊?

  [会,大概会气你过去得太早了,明明当初犟得要死连家都不回了,怎么不多硬气几年现在就要回去了。

  [因为……后悔了呀。

  人在受伤的时候,总是回想回到家人身边的,无论你做了多少错事,家人也总是会选择原谅你,包容你。

  也许正是知道这样,我才会那么任性,让他们难过伤心。

  霜霜家的狗围着我叫了一个晚上,人们都说狗会看到人看不见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我身上看到了。

  霜霜赶走了狗狗,伸手拉过毯子盖到我身上,我躺在她腿上一动不动,在她伸手想要试探我是不是还有呼吸的时候抓住她的手,我问她:[这样真能试出来吗?

  [不知道,也许吧。

  [那你等会儿试一试……

  温热的眼泪落在了我的脸上,霜霜身体轻颤着,故作轻松地说:[好啊,我试过了下次见到你的时候跟你说。

  [好。]我握住她的手,蹭了蹭,又说:[但是下次见面要久一点哦,你最好满头白发再来见我,那样我就比你漂亮了。

  我好长一段时间吃不下东西了,消瘦得厉害,脸颊凹陷没有血色,确实比不过霜霜,别提多嫉妒了。

  [你本来就比我漂亮啊。]她哭了。

  [霜霜,帮我化个妆吧,我想要漂漂亮亮的去见我爸妈,这么丑见到他们,我会不好意思的。

  [好。

  霜霜化妆技术特别好,化完妆之后我觉得自己又跟离开家的时候一样了,一样吗?一样的……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终于撑不着倒在她身上,霜霜手里还拿着没收起来的工具,口红蹭花了我的裙子,倒是给这条白裙子添了一分色彩。

  [我们拍的照片应该快好了,你也不看看拍的好不好看……要是拍丑了,谁跟我去找照相馆理论啊?我一个骂不过他们的……沈冉……你又不理我了是吧?这次真不理我了吗?

  我和顾辞在一起七年,也爱了他七年,我以为我们到死都会相爱,可最终没有熬过这七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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