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宠溺垂怜 8K_妖女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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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宠溺垂怜 8K

  安州县衙,气氛肃穆。

  广华郡内的几大宗门长老,如今都已汇集于此。

  他们大多都是武宗、先天境的高强武者,往日都是在省郡内呼风唤雨的存在,甚至受限于契约,是常人不得而知的绝世高人。

  但在此刻,他们看着地上两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却无一例外展露着凝重神情。

  ——玄明武者。

  这对他们来说已是无比强横的存在。大多都是各大门派的宗主,才会拥有这等修为。

  可就是这样的强者,如今却成了两具焦黑尸体,寂静无声地躺在堂内。

  唯有凄惨。

  “...叶大人。”

  一名老者长吁一声,回神拱了拱手:“还不知这二人究竟是何身份来历?”

  端坐于主位的叶舒玉从旁取来两份令牌,示与众人同观。

  仅一眼,就令在场众高层都面露惊色。

  “神意门?!”

  “没错。”

  叶舒玉平静颔首:“这两人应该是神意门的郑玄海和裴文觉,地位颇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门巨擘。此番会来安州县,应该是追循旧仇、也想尽早出手斩杀正道天骄。”

  “竟然、会是那两个恐怖魔头?”

  众人皆听得心惊。

  他们身为正道宗门,自宗门创立,就与魔道恶徒斗争许久。其中神意门等魔门更是无比棘手,在武国外的地位几乎与武国七圣宗相当,早年也曾听过这些魔头的赫赫凶名,是在突破至玄明境后才慢慢淡出视线。

  但正道众人都心中清楚,这等魔头定然会成为武国的头号大敌。

  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一代魔道巨擘,便死的如此草率凄凉,亦令人心惊不已。

  “我们刚才已派人仔细搜查过,他们是在三年前暗中潜入武国的。”叶舒玉不急不缓道:“其中就有盘龙阁暗中携手相助,甚至身上就带着与盘龙阁密探交流所用的‘盘龙笛’,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借此手段来不断避开眼线,暗中行动。”

  说着,她便侧首看向了那名老者:“傅长老,你们秋山派就有一名长老,与他们在暗中有些交际。你此行回宗,记得要好生排除危险。”

  这突然急转的话锋,令老者神情一惊,错愕道:“叶大人,这...这会是何人?!”

  “你们的二长老。”叶舒玉招了招手,侍女很快将一封书信呈上。

  老者连忙接过,仔细浏览一番,脸色顿时铁青。

  叶舒玉视线再扫过众人,淡然道:“也多亏这二人武艺强横,自视甚高。对他们而言,这世上最为安全的藏匿之地,比起什么深山老林、自己身上随身携带反而更为安全...正因如此,我倒是借此收集道许多有趣的情报。”

  在场众人心头一紧,都渐渐浮现不好的预感。

  无需叶舒玉再开口,侍女们很快将证据逐一呈给众人。

  大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无言死寂。

  叶舒玉安然端坐,平静道:“我知道魔门有时会给出难以想象的好处、又或是做出阴险无比的威逼胁迫之举,合作者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隐情。”

  此言一出,大堂内气氛隐隐更冷几分。

  其中几人眼神闪烁,默不作声地捏紧了手中书信证据。

  也有人暗中交汇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旁人的神情波澜。

  “但,你们哪怕有再强的修为、再高的地位,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了一点。“

  叶舒玉眼神淡漠地扫过众人:“你们都是武国之人、都是百姓的一份子。我等皇庭在竭尽全力抵御他国觊觎、扫清魔门灾害,不求一些宗门会悍不畏死地与魔道恶徒死战到底,但也希望你们莫要辜负了皇庭的期望,背弃了广华百姓们的信任。”

  傅华景攥紧书信,沉声道:“叶大人是想定罪?”

  叶舒玉侧首望来:“傅长老是希望我降罪于你们宗门?”

  傅华景渐露愧色,叹息一声:“我秋山派多受官府照料,受百姓敬称之秋山十六县第一派,自诩门下弟子人人正气,仗剑行侠。却不料宗门二长老与魔门勾结,犯下这等错事,实在是...”

  “你们该做得更好。”

  叶舒玉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勾结之事既然无法挽回,你们秋山派该给出相应的行动,来弥补你们犯下的错事。”

  说着,她又借势环顾四周众人:“你们,应该心中有数。可莫要忘记,我武国立国之本,不仅是百姓人人练武,同样是我皇庭...屹立于千百宗门之上,执掌杀伐之理。”

  听得此言,暗中几人心头骤凛,眼神沉重地瞥了眼地上的两具尸体。

  “好了,此事先到此为止。”

  叶舒玉摆了摆手,清冷道:“自查之事,我希望你们能在私底下早点处理,当断则断,对大家都好。若念及旧情而犹豫不决,我们皇庭大可以出手帮上一把。”

  虽未明说,但众人已是神色肃然地点头应声,有几人则暗中松了口气。

  如今皇庭都已手握证据,他们当然不敢再放肆胡来。这位叶尚书没有将其中细节点破,公之于众,已是无形中留了些许余地和颜面。

  而被拿出来当做典型的秋山派,倒是常年来风评极佳、颇得民心,此番亦是提醒,切莫失了本心,迈入歧途而不自知...在场众人也不会因此而心生鄙夷,毕竟人人都是如此,大家并无不同。

  一名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笑道:“叶大人这番教训,我们定是牢记在心。但还不知,究竟是哪位绝世高手,将这两个恐怖魔头击败?”

  大堂内气氛稍显缓和,各派长老们相互对视,心里其实都颇为好奇。

  武国之中,能镇杀玄明强者的存在,几乎是数都数的出来。无非就是那几位圣宗之主,还有些皇庭内隐世不出的至强者。

  可在这小小的安州县内,又会是何人?

  难道正好有哪位圣宗之主在此地闭关不成?

  “其实诸位心中应该都有了些答案。”叶舒玉随手拿起桌边的画像,淡然道:“不正是想要来见一见这位我皇庭推崇的‘广华盟主’?”

  看着画像上的俊美谪仙,众人脸色都变得无比古怪。

  “难道说...是宁尘出手镇杀的玄明?”

  “是他。”

  叶舒玉提及宁尘,顿时侃侃而谈道:“他是天壤星宗之主花无暇的堂弟,身负非凡武学、又得圣宗传承,虽是年轻,但已有惊人修为。这一点,诸位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众人再看一眼两名玄明强者的尸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魔道恶徒向来狡诈多端,自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来与武国皇庭做戏。

  思来想去之下,或许也只有宁尘此人能出手镇杀,在场所有人都没那个底气取而代之...况且还是一击便分出胜负,可见其修为之强横。

  “这样的英雄豪杰,竟然近日才崭露头角,实在匪夷所思。”

  有宗门长老惊异感叹道:“听闻他当初还只是隐居在安州县内的茶馆老板,怎会突然间...”

  叶舒玉缓缓道:“是因宁尘此人不追求功名利禄。他虽有我皇庭高官,却从未想着以权谋私、甚至依旧住在这小小茶馆旁。所谓的宗门高徒、朝廷重臣,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自然从未放在心上。”

  “这

  众人一时沉吟不语。

  而叶舒玉仿佛看穿了他们心中想法,随手指了指堂外:“我也没有必要蒙骗诸位,我刚来安州县不久,但也曾仔细打听过。那些县民口中的说辞,自然不会作假。

  宁尘此人的确是隐居此地、往日与常人并无不同,在邻里街坊间口碑极好,深受县民们喜爱。”

  恰至此时,一名老者、还有一名佩戴面具的黑衣人从走廊走出。

  众人眉头微皱:“虎山一掌功,铁无情?还有此人又是...”

  “不足挂齿。”黑衣人低声道:“我等曾潜入宁尘家中,意图试探。见其的确是生活朴素、并无任何奢侈之风。”

  虽想到当时吃的满嘴甜腻狗粮,但黑衣人只是暗中抽了抽嘴角,轻叹道:“当地百姓说的没错,宁尘性情儒雅随和、我们二人擅闯府邸也不过略施惩戒,并未伤我等性命。”

  被称作铁无情的老者也是感慨道:“而且此人修为当真惊天动地,乃是老夫这辈子以来,见过的最强之人!”

  “——我们天剑宗也能佐证。”

  一名角落中的中年男子蓦然出声,平静道:“宁掌柜性格平易近人,当真能称得上隐居高人。这几次危险,也都有宁掌柜出手相助才能化险为夷。”

  “连宋长老都这么说...“

  不少人若有所思。

  叶舒玉趁热打铁道:“宁尘无意去争权夺势、也无心插手其他宗门的事务。只是此番知晓圣宗变故、又有魔门虎视眈眈,恐生变故,这才同意了‘广华盟主’的名头。

  而他所要做的,也只是作为诸位门面,镇住广华郡各地宵小,对大家并无任何坏处可言。”

  有人无奈笑道:”看来,叶大人与那位宁尘之间,似乎早有合作?“

  叶舒玉看了他一眼,坦然点头道:“正因当初合作力克魔门阴谋、戳穿盘龙阁叛乱之举,我才会觉得此人值得信任。更何况,这广华盟主的名头,对他而言也不会带来什么益处,若真要什么天材地宝,天壤星宗这等神秘圣宗,岂不是比任何宗门都要更好?”

  “叶大人,但不知我们能否去亲自见一见...”

  “他醉心修炼、亦关照家人,并不愿在外抛头露面,掺和什么权势纷争。”

  叶舒玉意味深长道:“盟主,只需要有一份名头就好。”

  众人眼神变幻,默默再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

  是啊,没有什么宣传比两位魔道巨擘的陨落,更为震撼人心。

  随着消息一旦传开,广华郡...不,武国各省各郡都要响彻宁尘此人的名号,不知会有多少年轻武者奉其为尊者、甘愿拜其为盟主。

  正道各宗虽与魔道相互掣肘、但也的确有数十年都不曾真正展开过一场大战,鲜有真正的高层伤亡,这份大胜实在振奋人心。

  更何况,此次阵亡的还是两名玄明,对神意门来说也定是伤筋动骨的冲击。皇庭会如此推崇宁尘...他们或多或少能想象得到。

  而如今看来,广华郡内的武林各派、各县民间,是要借宁尘之势被拧成一股绳。

  皇庭,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一场风暴,以安州县为中心悄然吹起,并以惊人之势散至全郡、包括周边的几片省郡。

  数千万百姓们在茶余饭后,第一次听说了‘宁尘’这个名号,亦知晓了此人近些时日以来的诸多惊人战绩。

  斩魔道、破盘龙,震五域、识阴谋

  哪怕只捞出一件,都能足以引人津津乐道许久。但武国这大半年来的几件大事,竟都与宁尘此人分不开关系,待线索串联起来,很快就让百姓们倍感惊愕震撼、不知多少武林侠士心生敬佩。

  虽有人嗤之以鼻、认为宁尘定是个追求功名利禄之辈,无非只是还未曾得到机遇一飞冲天。待名利双收,一个往日开茶馆的,又有多少定力能守住本心,不被权势所困扰?

  但——

  一天、两天、三天

  直至过去了大半个月,人们惊奇的发现,唯有那场足以令全国惊叹的胜果传开,除此之外,宁尘此人就好像人间蒸发般彻底没了消息。

  并没有因此坐上什么令人艳羡的皇庭高位、也没趁势去创立宗门、又或是借着广华盟主的名头招揽人手...仿佛一切都只是捏造成的虚假存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杜撰出来唬人所用。

  自然有些年轻弟子按耐不住,前去追问自家宗门长辈,可得到的答案,却令他们倍感震惊。

  ——宁尘此人,是货真价实存在的。

  他是真的不求名利、宛若杜撰人物,出尘如仙、唯剑而已。心中所想,唯有正道,归剑隐居,却仍旧心系天下苍生、胸有保家卫国之心!

  待一段时日的沉寂后,宁尘之名开始再度渐渐传于众人口中。其言行举止、所用兵器,乃至曾经爱喝的茶水等等,都如潮水般席卷各省,悄然间影响着武林风向。

  广华盟主,宁尘。

  或许会有人心怀不忿,但此名却在慢慢进入所有百姓的心中。

  但武国各省内风起云涌,人人为宁尘之名而敬仰钦佩之际,安州县内的某一座宅院内却是另一派风景。“——公子,张嘴~”

  风情诱人的美妇嫣然巧笑,面露宠溺,见宁尘终于是修炼结束,她便捻着一块饱满欲滴的果瓣递至唇边。

  宁尘刚舒一口气,立刻咬下略作品尝,赞叹道:“今日这果子可当真甜。”

  程三娘浅笑道:“公子喜欢就好。”

  看着眼前比鲜果更为娇艳水嫩的美人,宁尘一时也是感慨。

  这段时日以来,他可谓过上了真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每日都过得温馨惬意,二人相敬如宾、亦是充满柔情甜蜜。

  每至对眼互瞧半晌,二人心头都会涌现丝丝火热,当真沉溺于神魂交融的双修之中。几乎是除却练功和休息以外,都会相互依偎在一起耳鬓厮磨、享受着情谊燃烧的欢愉滋味。

  而这份甜腻痴缠丝毫没有因时间流逝而腻味与厌烦,恰恰相反,仿佛来自于灵魂的律动、身心的合一,仍在添砖加瓦般堆砌着二人间的浓厚爱意。而三娘那份温柔如水的性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宠溺地欣然接受,更是叫人沉醉流连。

  这让共同生活的九怜都时常扶额叹息。

  这妇人,是不是有时太过...爱宠人了点。

  而最让九怜感到惊奇的是,这程妇的阴元实在怪异。寻常女子若双修破身后,阴元自会逐渐流逝、乃至消散,双修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只为交流感悟之用。若要强提修为,反而会堕至魔门邪功,害人害己。

  若是不然,双修功法岂非是人人都想练的绝世神功?

  但,这一常理却在程三娘身上不起作用。

  其体内阴元仿佛源源不尽,在宁尘日夜耕耘滋补下,那股阴元甚至还在不减反增,变得愈发醇厚浓郁,二人双修间的效果也在不断提升,丝毫没有因宁尘修为提升而落了下乘。

  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古怪体质。

  难道画中诞灵,都会是如此?

  这也导致,明明是在这片灵气稀薄的乡野小地,可宁尘的修为提升速度丝毫不慢于身处天壤星宗的灵峰,甚至双修所得的好处还要犹有过之,仿佛借此机会开始感悟起了天地阴阳之理,顿悟不少。

  九怜原本见他们整日腻在一起,还想多呵斥两声,可见这幅诡异结果,一时都不知该该用什么理由制止了

  程三娘轻眨美眸,悄然扬起一丝温柔笑意:“公子可要再双修一回?”

  宁尘失笑,随手在其后腰拍了一下:“三娘今早可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当真还要?”

  美妇捂住身后,脸颊微红。

  双方虽缠了大半个月,但妇人心间终究还留有几分矜持,听得此言自然羞涩。

  不过,她还是温婉道:“公子事后安慰许久,奴家心里可甜腻着呢,哪会害怕。”

  宁尘暗笑两声,随手将程三娘揽至怀中,凑至耳边嘀咕了一下。

  原本还温柔如水的美妇顿时脸色涨红,羞涩欲绝地呜咽一声,低头不再说话。

  然后,宁尘就感觉额角被弹了一下,耳边又有嗔怒道:“臭徒儿!又想欺负程妇!”

  连忙侧首,就见九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肩头,气呼呼地叉腰瞪视...只是脸颊上的那一缕羞红,显然证明其心里也没那么淡定,反倒瞧着颇为可爱。

  “咳、只是想让三娘知难而退,不是真要那么做...”

  “...若、若是公子喜欢,那奴家自然无妨的。”

  “......”

  程三娘突然的一席话,让宁尘和九怜都愣了一下。

  旋即,美妇红着脸,慢慢滑落至怀间,屈膝蹲下。

  见其艳唇微张,宁尘连忙将其扶起:“别别别,我只是说笑而已,这大白天的还在外面,可没真想对三娘那么做,这也太欺负你了些。”

  程三娘眼波流转,吃吃笑道:“这有何欺负不欺负的,公子喜欢、奴家也不介意...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一丝惊讶:“难道是那位刀灵姑娘在旁?”

  九怜眼角微抖,欲言又止。

  宁尘尴尬笑道:“她的确就在旁边。”

  程三娘娇颜更红几分,颇为羞赧地抚裙站起:“刀灵姑娘,是奴家不好,没注意到你...”

  她美眸微动,很快又温柔道:“既然刀灵姑娘又出来了,那奴家正好去准备一下今晚的晚膳。”

  说罢,美妇便踩着轻快步伐离开。

  但在走廊转角处,她还回身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眼中满是鼓励意味。

  九怜:“......”

  待院内安静下来,宁尘默默偷瞄,道:“怜儿?”

  九怜羞恼低声道:“这程妇,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三娘那兴许是,眼光毒辣。”

  “少臭美。”

  九怜戳了他的侧脸一下,狠狠瞪眼:“继续修炼。”

  宁尘莞尔道:“可怜儿教训过,过犹不及。”

  九怜被噎了一下。

  幽幽瞪着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道:“刚才我要是不出现,你是不是就半推半就同意了?”

  宁尘轻咳一声:“大概吧。”

  “啧,你还挺诚实。”

  九怜斜睨:“要不你再跟过去,到后厨里与她胡闹一回?”

  宁尘板着脸,道:“那今晚的晚膳可又得糊一次了,不好。”

  前几天就试过一回,刚开始还能正常炒菜的,但兴致一起,就轮到三娘被抱着来回颠了,咿咿呀呀的,哪还顾得上锅中饭菜,直至飘出焦臭味,才让浑然忘我的二人匆忙反应过来。

  那晚,二人吃了一顿还留着焦味的热面。

  九怜没好气地抄手轻哼:“活该。”

  但看了那么久的好戏,她终究没再嗔怨,施施然地翩然落地,来到了院前。

  “......”

  看着天上飘落的大雪,九怜仰着螓首,眼神渐柔:

  “所谓的过年...很近了。”

  “你倒是难得露出这幅表情。”宁尘来到她身旁,轻笑道:“心有感触?”

  “一晃眼,我在这里已待了许久。”

  娇小少女墨发散地、一袭纯黑的轻纱长裙随寒风飘荡。身姿虽娇嫩小巧、但在此刻,却流露着足以令人恍惚的寂静出尘意,仿佛流转某种玄妙之理,甚至牵引起一丝天地律动。

  “一缕残魂,本就该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随手捻起一片落雪,又见雪片穿过指尖,再轻轻飘落至地面:“倒是机缘巧合下,苟活至今。”

  直至,一张温暖大手坚实地握住了她的虚幻柔荑。

  “不必悲伤春秋的。”宁尘一同赏着雪景,轻声道:“有我在,会一直陪着你。”

  九怜略微侧首,眨了眨眼睛,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是安慰我?”

  宁尘点头:“你若心情低落,我也不会好受。”

  九怜斜眼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话虽如此,她嘴角笑意却不曾消失,反而微动纤指,轻轻与其握手无言。

  这份暖意,是如此清晰。

  宁尘蓦然道:“要不要去为你定做一套新衣?”

  “新衣裳?”

  “对,童装。”

  九怜眼角一抽,当即气呼呼地踢来一脚:“你才是孩子!”

  宁尘连忙避开,笑呵呵地又蹲在其身旁:“既然不要新衣裳,不如送一份戒指给怜儿?”

  “戒指?”

  九怜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扑打起粉拳:“谁要你那个祖传戒指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要送...等等、别挠痒啊!”

  “......”

  与此同时,叶舒玉刚抖掉肩头积雪踏入院内,便呆呆地看着一个人在大堂内‘自言自语’、又胡蹦乱跳的怪异场面。

  “宁尘?”

  “呃?”

  宁尘身形骤顿。

  连忙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叶夫人来了啊,可要喝杯热茶?”

  叶舒玉一脸狐疑地凑近过来:“你该不会...在家里闷了太久,闷出了什么奇怪心病?”

  一旁的九怜捂嘴忍笑,这才悠然自得的走向庭院,随手把玩起飘飞的晶莹落雪。

  “没、没事,只是在练一门奇怪功法而已。”

  宁尘哂笑两声,很快示意其先行入座。

  叶舒玉虽感古怪,但也没再深究,反而扬起笑容道:“如今成了广华盟主,可有何感悟体会?”

  宁尘随手斟茶,道:“哪有什么感悟,与往日可没什么区别。”

  他虽一直待在家中,但对外界的种种风波同样也是知晓的。

  ‘宁尘’之名已传遍各省、这广华盟主的位置,他甚至都不需要出面,悄然间就已坐稳。

  宁尘递出一杯热茶,笑道:“况且,这广华盟主的位置能那么快就成,这其中可全是叶夫人你的功劳。”

  就他所知,这背后一直都有叶舒玉在搅动着舆论风波,引导着民意风潮。而这其中的困难与麻烦,定然不少。

  “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真正的功劳还在你自己身上。”

  叶舒玉莞尔道:“你现在若振臂一呼,或许第二天就能集结起一批能人异士,创立一个强盛宗门,若能妥善建设下去,兴许这武国七圣宗...将来盘龙阁的位置就会由你来顶替。”

  宁尘失笑:”“原来夫人还打着这点小算盘?”

  “可惜,我虽有意,但宁掌柜却没这个意思。”叶舒玉抿了口茶水,悠然道:“我有意引导散播你不重名利的传闻,一些有心人会觉得此事斧凿痕迹太重。但他们决计想不到,你是真的对名利无所谓,真正在意的唯有家中妻妾。”

  宁尘笑了笑:“没什么不好的。”

  “...看来,那程妇的确很有魅力。”

  “是啊。”

  宁尘深以为然,淡然喝茶。

  见他这幅坦然承认的样子,叶舒玉也是摇头失笑。

  宁尘好奇道:“但叶夫人今日上门,应该不是为了问问我的心得体会?”

  “碧云轩的变故,已经勉强镇住。”叶舒玉轻声道:“方天林终究是元灵境,足以镇压全宗。而那柄囚龙剑如你所料,的确被动过手脚...不如说,那柄剑果真有灵,而且只知破坏与杀戮,与所谓‘灾衡’很相似。”

  宁尘颔首:“能稳住局面就好。”

  “但,方天林说自己除不了剑中诡异。”

  叶舒玉平静道:“或许会另外派人将剑送来,由你这位知情人看看究竟。”

  宁尘点头应声:“无妨,我正好也想再仔细检查那柄剑。”

  “那你...”

  叶舒玉迟疑了一下,却终究没再开口。

  宁尘挑眉道:“叶夫人有何难言之隐?”

  “本想再与你聊些公事。”叶舒玉淡淡一笑:“但想来,你对权势纠葛也不敢兴趣。广华盟主还是安心坐镇此地便已足够。”

  宁尘半开玩笑道:“那我这个盟主可真是个空壳子了。”

  叶舒玉眼帘微垂,轻声道:“我,便是你的权柄。”

  宁尘一怔,但很快调笑道:“如此说来,我这盟主之位竟能统帅叶夫人?这听起来倒是大赚特赚。”

  叶舒玉笑意淡然,也不曾反驳。

  在她看来,宁尘的盟主之位名副其实。

  其或许没法直接统帅各地宗门,但其身份尚在,威名已无人不知。只待她帮忙插手操控,便可同样执掌广华各宗。

  而她自己,与其是合作者,自会无条件的信任托付,说是宁尘的手下也未尝不可。

  不过心思一转,她脸色微红一下,连忙道:“话虽如此,但我可不做那些事...”

  “何事?”

  “咳、就是你与程夫人之间的...那些事。”叶舒玉颇为尴尬地游离开眼神。

  院里的九怜似心有所感,猛然回首,双眼渐渐眯起——

  宁尘笑了笑:“夫人多虑,我可没那些坏心思。”

  九怜冷笑望来。

  宁尘暗暗捏了把冷汗。

  叶舒玉略作思忖,捻袖低吟道:“还有一件事。”

  “说吧。”

  “年关将至,我能否在你家中过年?”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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