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落魄_国舅爷他真的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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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落魄

  第六十三章落魄

  先前从叶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如今探望完窦凌云,眼看就要到了晚上的饭点儿。

  但圣命不能不从,既然明德帝召见,李景知便万万没有推却的理由。

  他转头朝叶清漪说道:“我进宫一趟,让听风先送你回府,莫要在外面耽搁太久。”

  叶清漪现在心中同他一样,虽不知明德帝突然在这时候召见李景知是为了什么事,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不过近来定国公府也没有什么惹了明德帝不快的事情吧?

  想到这,叶清漪定了定神,朝他笑着点点头,想让他放心:“好,我看着你走了以后我就回去。”

  两人依依不舍道别后,是各自上了马车,背向而驰。

  进宫的路上,李景知坐立难安,他放在腿上的双手早就不安地攥紧了衣袖。

  一直到他进了宫门,下了马车,被引路的宫人带到了御书房门口,他才调整好呼吸,深吸口气后在宫人的通禀下推门走了进去。

  一如李景知每次来的时候那样,明德帝依旧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见到他进来后也并未抬头,对他的存在置若罔闻。

  李景知怔愣片刻后是瞬间反应过来掀袍跪地,俯首恭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对于冶铁一事上从来都马虎不得,像是炼出来粗糙的铁器,都会收进库房,重新炼制,莫非.是有人

  内鬼与外敌。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解释什么?!要不要朕把你们定国公府的账目以及朕的奏折呈上来给你看看啊!”

  这话半真半假,李景知一时竟分不清明德帝是出自真心,还是在说反话。

  两万精兵折损,三座城池失守,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虽谈不上灭顶之灾,但无疑是惨重的损失。

  李景知有心想要解释,但气头正盛的明德帝根本听不得他的声音。

  “可朕最近怎么听闻,你要参加秋闱?”

  他竟不知,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明德帝眼下根本不想去听解释。

  明德帝见状神色稍有缓和。

  他先前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果然,明德帝接下来的话仿佛印证的他的猜想。

  这并不是普通的问询,更与话家常毫不沾边,明德帝语气里的威压太过明显了,他是在质问李景知,质问他们整个定国公府。

  只见明德帝突然转过身来,一双凤眸染满汹汹怒气,声音急促字字铿锵:“可惜了!朕含着万分期许为你准备的加冠礼你却看不到了!”

  “整整两万精兵,因为从你们定国公府买了粗造烂制的铁器,导致朕大邺的将士们上了战场,面对敌国的大斧弯刀而手无寸铁,边关连下三座城池!”

  他不动声色站起身来,附和着点点头:“果然是长大了,朕竟未想到,寒水县一段时间,能让你的思想转变的如此快。”

  空气一时之间仿佛凝固。

  看来这次,是他们定国公府着了小人的道了。

  果然

  他先前就在疑虑不已,定国公府从不如此大批的贩卖铁器,就是怕今日的这种事情发生,但经过李景知先前的核查,那几批铁器是不同的人买的,且一次购买的数量正常,只不过都聚集在了那几日。

  “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不忍看到民不聊生的场面,可你告诉朕!你们定国公府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明德帝一腔怒意,龙袍随着他的动作翻飞不止,他指着李景知的脸,眼眶因怒意而泛红。

  “陛下,景知有话要说!”

  李景知闻言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丝茫然。

  “景知,在朕心里,你一直都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皇后在朕面前提起你时也时常会惋惜,朕记得朕曾经问过你,是否会感叹命运的不公,但那时你是怎么说的,你同朕说——”

  纵使李景知此时心中思绪再怎么紊乱,但依旧还是明确捕捉到了“检举”的字眼。

  李景知就这么的被晾在了原地。

  就当他以为事情即将结束的时候,现实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听着明德帝舒缓下来的语气,李景知也不自觉地跟着松了口气。

  在李景知的注视下,是明德帝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时的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你如今都要及冠了。”

  久到御书房中的龙涎香燃烬,宫人换了一柱香点燃;久到窗外日落月升,夜色爬满枝头,明德帝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双暗含锋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李景知。

  明德帝在心中感叹他话术惊人的同时,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

  面对天子的勃然大怒,李景知却一句话都恕说不出口。

  李景知的这番话半点纰漏也叫人挑不出来。

  李景知手心已经浮起一层冷汗,粘腻不堪,但他依旧镇定自若,恭敬回道:“启禀陛下,经过这次寒水县的事后,景知心中感悟颇深,先前景知的确享受闲逸的生活不假,但当景知看到匪患横生,民不聊生的场面时,景知一腔热血难以疏解。”

  “陛下.”

  “你告诉朕!这是不是民不聊生?!这有没有让你心中赶到半点愧疚?!”

  “你还想要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推卸责任吗?!朕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必定不是空穴来风!朕竟不知朕何时准许定国公府经商冶铁了?!你们还真的胆大包天!若不是有人向朕检举,朕恐怕到死都要被你们蒙在鼓里吧!”

  旧事重提,李景知心里“咯噔”一声。

  明晃晃的龙袍最终停在了李景知眼前,但他却并没有抬头,依旧毕恭毕敬地垂眸跪在那里,直到中年帝王开口时他才略有所动。

  明德帝就势半蹲下来,看着李景知隐忍的模样,继续道:“你同朕说,你很享受现在这般吃喝玩乐的生活。”

  “回到京城以后也不禁总是回想起以前寒窗苦读的日子,景知既为定国公府的男儿,兄长在上却难以报国,眼下唯有景知一人,若再荒废下去,有愧于心,更有愧于父母兄姊以及陛下的教诲。”

  李景知在这瞬间瞪圆了眼,惊愕不止间是天子的震怒,如同滚滚天雷,正朝着他的头径直劈下。

  明德帝本就对定国公府多有忌惮,更是暗中打压多年,如今这件事同定国公府扯上了关系,明德帝怎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想就此让整个定国公府万劫不复。

  李景知已经从明德帝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定国公府狼子野心,私自冶铁在先,触犯了朝规,铸成大祸在后,而你李景知,更想通过秋闱入仕,扩大定国公府在朝的势力,此等居心,何以为安?!”

  此话一出,是李景知无措中瞬间抬起的头。

  他眼中隐隐有水光在翻滚,跪着上前两步拼命摇头:“陛下明鉴啊陛下!景知想要参加秋闱绝对不是这般想法!景知万万没有想要扩大定国公府势力的意思!景知只是,景知只是.”

  他只是想要让定国公府有个依附,他只是想要让自己更强大一些,他只是想要保护手足至亲,保护自己所爱,他究竟有什么错?!

  明德帝从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冷嗤,神情淡漠地俯视着李景知:“不论如何,你如今想入仕的心思不假,以你的才能,一旦入了朝做了官,你觉得朕该如何?你这分明是在让朕骑虎难下!”

  若是给了李景知太高的官职,便是在逐渐下放给定国公府权利,若是给他的官职太低,又会辱没了他的才能,为世人所不耻。

  “李景知,朕原以为,这么多年你们全府上下理应知晓朕的用意,克己守礼,老实本分的守着你们皇亲国戚的头衔!没想到先前一个李景年摔断了腿还不够!竟然还争先恐后的想要染指朕的朝堂!”

  李景知听了这话后心中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明德帝的脸,声音逐渐颤唞起来,就连手都在暗自打颤。

  “陛下的意思是我二哥在赴任途中摔下断崖,是陛下有意而为?”

  见明德帝不置可否的模样,李景知的一颗心随之沉在了湖底。

  他浑身卸了力,瘫坐在了地上。

  额前碎发垂落,凌乱地随着呼吸起起落落。

  李景知原以为,他二哥是天妒英才,才会落此下场,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难怪当初他二哥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从此再不提及入朝一事;难怪他的父亲从来没想追查当年发生之事;难怪他二嫂从此之后不争不抢,什么事都不想管;难怪

  难怪他的父亲,当年想让他放弃科考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是他太过天真,是他太不自量力,是他妄图与所谓的命运作对,是他

  若不是李景知锋芒太露,若不是定国公这三个儿子太过优秀,也不会引得明德帝殚精竭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这些.是他们李家儿郎的错吗?

  窗外蝉鸣阵阵,更声渐起,夜色正浓。

  李景知不禁抬头望向窗外。

  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今日,是他二十岁生辰,今日是他及冠的日子。

  但也是在今日,明德帝下达旨意。

  “传令下去!定国公狼子野心意图谋反!即日起,将整个定国公府的人抓捕起来下诏狱,秋后问斩——!”

  李景知如何也没料到,明德帝竟然绝情到了如此地步,他跪着走到明德帝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袍角,面上苦苦哀求:

  “陛下!定国公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定国公更是为陛下打下了这大邺的河山,当初若不是定国公,陛下恐怕早就死在那皇位争夺的战乱中了!”

  “别跟朕提这件事!”

  明德帝一脚把李景知踹开。

  曾经那般傲骨的人,如今却受着百般的折辱。

  李景知从未这般求过谁。

  但帝王太过绝情。

  “李景知,你回去吧。”

  既然是要将定国公府的人一起抓获,明德帝便没有先将李景知带下去,反而让他归家。

  这种形式的团圆,倒像是帝王无用的施舍。

  直到宫人进来将李景知从地上搀扶起;直到他走在出宫的路上;直到天边闪电蜿蜒劈下雷声滚滚;直到大雨磅礴落下。

  他的脚步也未曾有片刻停歇。

  李景知在雨中狼狈前行,他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坑坑洼洼的水泡里,长发早就散乱,被瓢泼大雨打湿后紧贴在头皮,半点昔日的风姿也无。

  他脚步虚浮,趔趔趄趄,路上有打伞的妇人正领着孩子着急归家,那小女童见到李景知后忍不住去问身边的妇人:“娘,他为什么不打伞啊?”

  那妇人却回:“别理他,指不定是个疯子,我们快走。”

  听了这话,李景知终于忍不住,在淅沥雨声中轻轻笑了出来,笑声悲切凄凉,带着深深地自嘲。

  是啊,他现在,也同疯了没什么两样。

  雨水混着心里的寒凉,李景知浑身开始发冷,他脚下跑得越来越快,地上水花四溅。

  水珠顺着他额前以及鬓边的长发流下,雨滴沾染在了长睫上,似乎同温热混在了一起。他心神不定,他漫无目的。

  直到前方不远处传来踩着雨水的脚步声;

  直到有人撑着伞跑到了他面前;

  直到他双腿脱了力,跌倒在了地上;

  直到他最终落入一个盈香的怀抱。

  李景知甚至没有抬头去看来人究竟是谁,他心中太过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能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也只有叶清漪,只有这个傻姑娘。

  自打知道李景知进宫以后,叶清漪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她不停地派栖枝出去打听,直到晚上也没有李景知回府的消息。

  她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忙驾车去了定国公府,但是依旧没有李景知的消息,于是她便打算亲自过来看看,路上却下了雨,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见李景知正瘫坐在地上,任由雨水兜头淋下。

  叶清漪将伞撑在李景知的头顶,自己背后却落在外面一大片,身后的衣服瞬间就被打湿。

  她一手撑着伞,缓缓蹲下`身来,另一只手牢牢环住了李景知的身子,一如他们当时雨中重逢时,他朝她伸出了援手。

  “李景知,生辰快乐。”

  她什么都没有问,见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眉眼弯弯祝他生辰快乐。

  是啊,今日是他的生辰,是他本该加冠赐字的日子。

  但如今,他已是罪臣之子,他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伞下,是李景知缓缓抬起的头,他仰头看着叶清漪的含笑的目光,碎发乱糟糟地糊在脸上,一双桃花眼如今也湿漉漉的,看得叶清漪心头一窒。

  此时此刻,即便他什么话也没有,叶清漪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腾出一只手来,为李景知拨开遮挡住视线的碎发,随后忍着哽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同他打趣:

  “这是怎么了,大寿星怎么是这样一副神情?是不是知道今日是你重要的日子,高兴过头了?”

  见她笑中含泪的模样,李景知不禁苦笑:“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

  这一瞬,格挡在两人中间的屏障分崩离析。

  叶清漪嘴角笑意逐渐僵硬,她攀着李景知的肩膀,忍不住颤声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陛下都同你说什么了?”

  李景知红着眼看着叶清漪的脸,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在心中反复描摹,想要将她所有的神态都记录在心。

  他并未回答叶清漪的问题,关于定国公府的事情,她知道的越少,与她而言越有利。

  雨中,伞下,是李景知眼中无声滚落的热泪。

  他心头悲戚万分:“是我,是我连累了整个定国公府.什么少年成名,什么俊逸才子,全都是为今日埋下的隐患.”

  叶清漪想要抬手替他拭去眼泪时,一滴正巧落在了她的手指上,一瞬间,她仿佛被这温度烫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把手收回来,依旧坚定地为他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泪水。

  李景知伏在叶清漪肩头,在她温柔的怀抱里呜咽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论是隐忍还是厚积薄发,最终都是错误的选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上天给了我这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为什么.”

  为什么要待他们定国公府如此不公。

  听着他一声声哭诉,叶清漪忍住眼中热泪,红着眼眶一点点轻拍着李景知的背。

  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

  “赶紧出来!别磨磨蹭蹭的!还当自己是国丈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景知与叶清漪刚走回定国公府的时候,入目的便是眼前嘈乱的场面。

  只见身着盔甲的禁军成群,正不断地推搡着定国公府里面的人,其中不乏丫鬟与小厮,更有两人熟悉的面孔,而李景知的父母兄嫂也皆在其中。

  面对那群禁军的嘲讽与谩骂,定国公府的人只有哭泣声,却不闻质疑,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与今日发生之事的缘由。

  叶清漪眼中满是惊诧,她下意识望向身畔的李景知,见他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心下没由来的一空,脚步一个趔趄踩起水花。

  “快快快!动作快一点!一会儿把人送到以后还能补个觉!”

  “看看人齐了没有?!陛下可是吩咐了,定国公府的家眷一个都不能少!”

  这时,有人眼尖,瞧见了正站在不远处的两人,顿时便扬声嚷嚷道:“那边还有两个!”

  禁军头领以及定国公府的所有人都闻声看了过去。

  雨中,是叶清漪撑伞挽着李景知的画面。

  他们二人都穿着月白色的衣服,衣袂被雨水打湿,面容虽狼狈,但却有种别样的风姿与美感,一时之间,叫人恍惚。

  禁军头领瞬间反应过来,带着人走到了他们面前,二话不说就有人上前左右各自架住了李景知的手臂。

  叶清漪一见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就想对那两人动手,然而下一刻她的动作就被另两人架在了原地。

  拉扯间,是用来遮雨的伞从手中脱落,雨水兜头淋下,叶清漪的长发瞬间变得湿淋淋地贴在了脸颊两侧。

  大雨模糊了视线,叶清漪听见李景知焦急的嗓音在身边响起。

  “放了她!亲还没成堂也没拜,她的名字更没有入我李家族谱!她不是我定国公府的人,你们不能抓她!”

  大雨滂沱,淋得人睁不开眼睛。

  叶清漪只能略微眯着眼去看李景知。

  什么不能抓她?为何要抓定国公府的人?!

  禁军头领听后却是嘲笑:“小国舅当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既然如此,叶大小姐,此地如今可不宜久留,您请回吧。”

  说着先前桎梏住叶清漪的两个禁军已经松开了手。

  人群远去,李景知经过叶清漪身边的时候,刻意低垂着头不去看她。

  但纵使她再怎么迟钝,如今也能反应过来了。

  禁军只听命于明德帝,非必要的时候不会随意出动,而如今却是奔着定国公府来的,断然不会是单纯的想让他们一大家子去宫里做客。

  只能是

  “李景知!!!”

  趁着人还没走远,叶清漪三两步便跑着追上了他们,身前有几个禁军转身持刀鞘挡住了她的去路。

  在这一刻,她力气大的要命,似乎已经使出了身上全部的力气,她本身又习过武,借着一股寸劲,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遮挡,跌跌撞撞跑上前拉住了李景知的手臂。

  身后有人揽着了叶清漪的腰,正在用力把她往后拽,但她却纹丝不动的抱着李景知的手,眼中含泪,哪怕腰上吃痛却也不肯撒手。

  她咬着唇,瞪圆了眼睛倔强地看着他:“你不是有什么事情瞒我,你说啊!!!”

  “你说啊!!!!”

  她眼中通红一片仿佛泣血。

  但从始至终,李景知都一直在低垂着头,不肯再看她一眼。

  耳边炸开一声闷雷。

  叶清漪的力气终于支撑不住,被人一把抡在了地上,水花瞬间飞溅她一身,她在漫天雨水之中闭上了眼,顺着脸颊落入衣襟的早就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双手杵着地,望着定国公府所有人远去的背影,终于撕心裂肺地大声哭了起来。

  “李景知!!!你骗我!!!”

  不是说好了的,要共同面对的吗。

  不是说好了的,要娶她的吗。

  可如今呢?又剩下了她一个人。

  周围早已安静下来,耳边只有急促的雨声。

  叶清漪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形容狼狈。

  她回头间,定国公府大门上贴的封条醒目又刺眼。

  “漪儿!”

  “小姐!!”

  “清漪!!!”

  身后传来阵阵呼唤,喊的皆是叶清漪的名字。

  她坐在雨里,她的父亲,她的丫鬟,还有她的舅舅与姨母,都踏着雨朝她跑来。

  这些都是属于她的温暖。

  可没有人会知道,像这种时候,还会有个人,没有丝毫怨言的奔赴万里,也要来到她的身边。

  他会从在她落魄时伸出手将她拽出深渊;他会细心温柔地关心她是否开心;他会不顾自己的伤痛也要背着她一步一步走得稳健。

  他叫李景知。

  他是她的夫婿。

  是她心中唯一能接纳的男子。

  而现在

  叶清漪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失神。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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