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偷偷溜号_被迫修无情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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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偷偷溜号

  三个月以来,云行的认识从‘这是位沉默寡言的师弟’,到‘这是位不能得罪的师弟’,再到‘最好离这师弟远一点’经历了巨大的改变。改变需要付出代价,代价比较惨痛。

  到现在云行都落了一个毛病。

  看到江原就骨头痛。

  江原突然结了这么一个巴。

  云行眼睛顿时一亮。

  他忽然很有一种揪到了对方小尾巴的错觉。这种错觉叫云行终于在江原面前找回了属于大师兄的尊严。他连胸膛都挺得更直了一些。

  “小江,你还没回答我,照顾白长老可还好么?”云行嘴角噙着笑,温和可亲道,“上回你说,说谎会天打雷劈,如今轮到你自己,可不能妄言。”

  江原沉默了一下。

  他道:“你要听实话?”

  云行反问他:“难道我问你,就为了假话?”

  江原便说:“白长老剑术天下第一,相貌无人可比,与他相处,又不聒噪,还很顺心。确实比提防着不知道在哪偷看的师兄好。”

  云行忽然就笑不起来了。

  江原道:“还有事吗?”

  云行:“……没有。”

  “没有就让一下。”江原说,“我很忙。”

  “……”云行下意识让了一步。

  便见江原点点头:“多谢。”说罢往前一踩,恰到好处地踩过云行脚背。这才嘴角一勾,走向白晚楼时换了个表情,又平淡又柔和,“长老,饿吗?我们去吃饭。”

  其他弟子你瞧我望,靠上前问:“大师兄,晏峰主不是叫我们来请白长老?”

  云行道:“那你去说?”

  “……”弟子道,“大师兄,方才我说了什么?”

  “请白长老回去?”

  弟子便恭敬道:“这个事还是师兄做来得妥当。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

  云行微笑起来。

  小兔崽子,会算计他了。

  山下好像还缺点人扫地。

  云行确实是奉晏齐的命令来找江原,晏齐也说了,请白晚楼过去,白晚楼若不过去,晏齐就自己过来。但会问江原愿不愿意照顾白长老,照顾的好不好,就完全是云行自己一面之词,兴起而问,与晏齐无关。

  而他当然为自己的心血来潮付出了代价。

  云行看了看自己鞋背上一个大灰脚印,突然有点后悔先前没有答应江原,进屋喝口茶,坐一坐。他如果喝茶坐一坐,也许现在就不必被踩上一脚,还不能吱声。

  有时候他觉得江原就像是一只兔子,看着又白又软,十分温驯,甚或容易被误导,叫人看着怜爱。但其实逗弄地厉害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江原咬得还挺重。

  “有一件事,要叫你们知道。”云行道,“今日你们也亲眼见了白长老,他二人举止坦荡,恪守本分。日后如果宗内还有人乱嚼舌根,说白长老胡乱伤人,说小江与白长老不清不楚——身为明火阁弟子,你们明白该怎么做吗?”

  “明白。”

  方才还与云行插科打诨的弟子瞬间收起嬉笑神色,神情冷淡自持起来。

  “执法弟子自当替本宗理清闲言碎语,以匡清明。”

  “下去吧。”

  “谨遵阁主令。”

  江原来无情宗三个月,他自觉知道了很多事,但恐怕万万没想到,清溪峰的大弟子,还身兼明火阁阁主,领执法弟子百数。

  与执法堂这个虚名头不一样,明火阁阁主不在外露面,只在堂内行事。

  顾明夕被送到明火阁,便是送到云行手里。也是云行通知的连照情。而那四条戒律上的鞭法,更是云行亲自看着执法弟子打的。

  云行在堂内时向来带着铁面。

  那天见来人是顾明夕,就好心摘了下来。

  顾明夕一直以为,执法堂和明火阁怎么也算是兄弟,明火阁的阁主见到他这个堂主,总会多留两分情面。待看到铁面之下的云行时,忽然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照情的手下是晏齐的弟子——顾明夕突然明白过来,顾青衡一直说无情宗师兄弟阋墙。

  恐怕是想错的。

  江原设想过很多种局面。

  一种是白晚楼突然清醒了,然后不认得他,冷冷淡淡走得毫无声息,这种是最好的。

  一种是知道自己犯病的模样叫个外门弟子看了去后,觉得心里难堪,从而将他杀了,这种是最差的。

  还有一种不好不差,万一白晚楼一个不顺心就发疯,他到底能不能活着等来连照情。

  这并非不可能。

  冥兽搅了白晚楼清梦,心火被白晚楼徒手掏了。成沅君捏碎了白晚楼的兔子,差点死在浮陨坛。天雷不过是冒了个头就被白晚楼揪成了两半,微微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眼下白晚楼看他顺眼,放他一马,万一突然不顺眼了呢。

  但江原没想到自己的日子过得十分顺遂。

  白晚楼出乎意料地安静。

  江原轻轻巧巧走上前,没费几句话就把白晚楼带走了,他没有骗云行,确实带着白晚楼去吃饭。却不是像往常一样,就着青菜豆腐随便吃两口。

  岳仞整片山脉十分绵延,岳仞峰和清溪峰不过是其中两座主峰,伏龙岭离得远一些。在清溪峰和岳仞中间,有个地方叫仙人坡。之所以叫仙人坡,是因为从高处往下看,那里较为平缓的地势像一个撑着头侧躺的人。

  清晨山间起了雾,雾气便徘徊在那里,像绕在仙人周围。又因朝南,长着丰盛的植被,看来郁郁葱葱,像仙人垂下长长的头发。而山涧溪流,在日光下反照出的光彩,像缠绕在仙人腰间的宝带。仙人侧卧,故得此名。

  江原就是要带白晚楼去那里。

  “我虽然没你厉害,但还是会飞的。可惜我不能抓着你。”江原从衣衫上撕下一个布条来,绕在自己腕间,一头自己抓着,一头交给白晚楼。说道,“长老便握着这个,山这么大,这样无论如何,我们都能落在一处,不必互相寻找了。”

  自从白晚楼重新变回那个削铁如泥的白晚楼,江原便没有再叫他名字。这个白晚楼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清溪峰,不记得自己曾经亦步亦趋跟着江原,没有先前那个好说话,更不会再躺在床上眨也不眨地看着江原,像是眼里含了烟波。

  至于那夜月色灵笼,恐怕也只有江原记得。

  但总算有一点庆幸。

  没人惹白晚楼心情不好时,他还算好相处。

  衣裳是无情宗一贯的青色。待白晚楼接过一头,江原不禁赞叹了一声,果然衣裳也要看人。这东西握在他手里就像根草,绕在白晚楼手心,像翠色的玉带。

  “抓好了,我们就走吧。”

  他牵着白晚楼走到山崖边,冲白晚楼一笑,就往前一踏。

  山海日月,仙人乘风。

  两人落下山崖。

  云雾缥缈中,忽然一道白虹势如破竹劈天而起,一下斩断了山间云雾。

  千里霜雪,万仞先行。白晚楼指尖一动,刀仞剑比他要快,先行在前,破开晴空,划出一道光彩。江原比白晚楼要慢一些,却也紧紧跟在了后面。每当白晚楼过于快了,便觉得腕间一紧,回头一看,还有一个江原。

  两人在山间踏风而行,若非一个瞎子一个疯子,倒像是原本就该归属于这天地间的神仙眷侣。

  仙人坡就在眼前,江原他们落地时,万仞剑已迫不及待先至,转了一圈嗖一声插在那里,整个剑身都在振鸣。

  它通体晶莹,看着十分剔透。

  用这柄剑的人,也一定如这剑一般剔透。

  落地后,白晚楼就松开了手。那衣衫布条失了着力,便落了下来。江原手上骤然一松,心里还莫名有些失落,仿佛是丢了什么东西。

  便见白晚楼伸手抚了下剑柄,随后破天荒多说了几个字。

  “它很高兴。”

  江原随之走上前。

  白晚楼眉目有些许柔和,可惜江原没看见。

  多年桎梏,一朝酣畅,它当然高兴。剑随人心,这说明白晚楼也高兴。这么一想,江原便更觉得自己的决定做的对。

  江原先前看着孤身一人坐在那的白晚楼时,脑中忽然就冒出了一个想法。既然都把人从云顶台带出来了,他为什么不能叫白晚楼放肆一番呢?

  倘若在清溪峰也是如此,望着日出至日落,这样的日子与在云顶台又有什么分别。世上本无囚笼,你若是心里有,身负枷锁。你若是心里没有,哪怕关在深渊,亦是自由。

  是因为长久以来一人独处,才叫白晚楼习惯了这种不言不语。但白晚楼还年轻,他应当像是雪融后的冰川,强大有力,又充满生气。而不是冻了千年的冰,虽美却无情。

  这里青翠遍野,安静无人。江原伸了一个懒腰,面上浮上一丝轻快。算来算去,只有仙人坡这个地方最合他心意。其实江原也不是不苟言笑的人,他在西域的时候,因为那里是他的地盘,栖凤谷每个地方都被他祸害过。

  薛灿说他因为掏夙鸟蛋才摔到头,江原一点也不怀疑。

  他就是能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在无情宗另有所图,自然要收敛一些。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初时收了本性,到后来就逐渐胆大妄为,坑人不自知了。

  一只翠色的鸟飞到他们面前停在那里。江原微笑着与它对望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那鸟歪歪脑袋,就跳上他掌心。头顶是绿的,尾巴是黑色的,喙是黄的,在那唧唧叫。

  从前在栖凤谷时,江原惯会与这些生禽打交道。白晚楼身为修身修心之人,要大道归一,就也要与这些天生灵物相处。气息相融,方至臻圆。

  他将鸟放到地上,对白晚楼说:“你来。”

  白晚楼看了眼江原,随后学着他的模样,与这天真无邪的鸟对视。

  相望一会儿后,翠鸟放松了警惕。

  它柔弱而讨好地叽了一声,欲振起翅膀跳上白晚楼的手——

  却是忽如寒冰扑面来。白晚楼察觉它气息露出破绽,立时眼神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将鸟抓起倒拎起来。随后很自如地两指一捻——

  点起了火。

  江原:“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白晚楼:男朋友抓鸟又不吃,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急。

  白氏抓鸟法。

  你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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