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页_君临臣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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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简在院中坐了许久,把刚才江盛雪说的事情仔细地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他中的是闽国的蛊毒?”

  江盛雪点头,闽国的蛊术和滇西还是有不同之处,那蛊就算不是闽国的人动的手脚,也是从闽国那边传过来的。

  “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和闽国的东西扯上关系,这里可是江城。”梁简有些不解,把目光转向安伯询问道:“老人家,你和张铎是什么关系?”

  梁简记得张铎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亲属家眷。他身受重伤还愿意躲在这里,可见这个人和他关系匪浅。

  安伯被梁简问的一愣神,长叹一声道:“他原本是我们的少东家。”

  “原本?”梅争寒注意到安伯这个奇怪的用词。

  安伯点点头,道:“我们安家是做玉石生意的,少东家自小聪慧过人,在打磨玉石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不仅如此,他对奇门八卦,五行遁甲也有涉猎,很多东西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学会,在手艺方面更是如此,而且并不仅限于玉石。雕刻,暗器,机关阵法,他会的越来越多,可我们老爷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直到我们少东家被一个行脚商看上,不知道那人和我们老爷说了什么,第二天他就把少东家带走了,少东家的名字也从族谱上消失。”

  “这些年少东家偶尔也会回去看看老爷夫人,但并不会再以安家人自称,反显得自己像个过客一样。老爷夫人还是疼他,可是却不能再相认,我们就是想要帮他也只能暗地里帮一帮。我算是看着少东家长大的,却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只是听少东家提过一句,他如今身份不同,不想给安家带去灾难。”

  安伯说起这些神色哀伤,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张铎的心疼。

  梁简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变,眼里写满了惊骇,从木椅上站起来抓住安伯的手腕厉声道:“你们本家是不是在飞玉城的邕州,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木芙蓉。”

  安伯下意识的点头,被梁简突然的发难吓的有点不知所措。安家在邕州也是名门望族,不少人都知道在哪儿,院子里的那株木芙蓉是少东家离家的时候老夫人种下的。

  得到确切的答案,梁简忽然浑身的气势都垮下去,他后退两步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面色一片惨白。

  难怪,难怪张铎要杀他,因为他屠了张铎全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原本只是执行徐良川下达的命令,却不知道那些人和张铎有这样的关系。

  他自以为对张铎有救命之恩,可是这份恩情和屠门的血海深仇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他和张铎就如同徐良川和他,他会找徐良川报仇,张铎自然也会找他报仇。

  可笑的是他们两个人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真正的凶手在背后操纵棋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愧疚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梁简现在的心情又岂是一个复杂能够说的清楚。前世的那张网从一开始就错综复杂,让他无力反抗。

  梅争寒见他神色不对,心里有些担忧。他对梁简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太少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追问过梁简,想着等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就知道。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梅争寒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梁简对他的事了如指掌,随时都能知道该怎么帮他,可他呢?

  他不问梁简真的是体贴梁简为梁简好吗?

  安伯也不知道为什么梁简反应那么大,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可是和我们安家有故?”

  梁简摇了摇头,面上泛起苦涩的笑意。他和安家无冤无仇,亦不相识。若非今日相遇,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想明白其中缘由。

  安伯看了眼张铎养伤的小楼,道:“那公子可是和我们少东家是旧识?”

  梁简还是摇头,前世彼此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一世却面都没有见过,算不上认识。

  安伯这下也糊涂了,既不认识安家也不认识他们少爷,却对他们安家的事反应强烈,还是他们少爷在等的人,这其中有古怪。他们少爷离开安家这些年走南闯比,到过很多地方,安家的人也逐渐明白那个行脚商并非普通人,他们少爷定然是卷入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里,可是谁也不敢过问。

  这次他来这里养伤都是意外,突然找上门的梁简等人给安伯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压抑,谁也没有开口,只有火炉上药液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梁简揉着额角,神色逐渐缓和过来,思绪飘得有些远,在前世的血与火中沉沉浮浮走一遭。他对张铎的恨意被灭门之仇冲的一干二净,所幸他前世把这份恩怨了了,他和张铎之间不该再有恩怨亦不该再有纠葛。

  今日就当做个了断,之后大路朝天各不相干。

  梁简这样想着,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他今生没有对安家下手,张铎应该也不知道他才对,可是张铎的表现不像不认识他。

  难道张铎……

  有个念头在梁简的脑海里闪过,他面色严肃地思考之后,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

  火炉上的药早已煎好放凉,江盛雪倒了一碗出来给张铎送去,梁简跟着站起身,安伯本想拦他,伸出手又缩回去。

  他是担心张铎的安危,可是张铎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小楼里的血味已经散出去,江盛雪替张铎重新包扎过,伤口止住了血。他还在睡,身上盖了一层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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