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_太宰先生洗白手册发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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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将银座酒吧当餐厅的太宰治,一觉睡醒就来报到了。

  他的作息时间一贯规律,别人的早饭等于他的午饭、别人的午饭永远是他的晚饭。

  一盒蟹肉罐头吃到一半,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太宰治身旁。

  太宰治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心,他扬起脸,鸢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咧嘴笑着的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风尘仆仆,一看便知下了飞机直奔他而来,行李箱都还带在上边呢。

  “呀,怎么?被我惊人的帅气震撼地移不开眼了嘛?”五条悟看上去很轻松的笑了。

  他一手漫不经心转着眼罩,空闲的那只手捧出把糖果递过去:“6.19——是津岛少年的生日,没错吧?因为想起这个,我可是一忙完就往国内赶啦!”

  说着话,五条悟又将头稍稍地低了低,戴着的那副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几分,露出一半的苍蓝颜色。

  像极了五条悟和太宰治二人,在湖景公园初见时那般,这抹苍蓝与此时飘着云朵的广阔天空合二为一了。

  “……生日?”

  不过无论那双被赋予意义的双眼有多好看,太宰治都无心欣赏。

  往嘴里送了一餐叉蟹肉,他才垂眸扫了眼被包装得花花绿绿的糖果,他没有接过,而是说了句:“生日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讲更像是讽刺。”

  自嘲一般的话音,使得捧着糖果的宽大手掌僵了僵。

  太宰治看得清晰,却并不理会,收回视线就不再理会了。

  五条悟见状扯了扯唇角,若无其事的握紧糖果、收回了手,把行李箱放好,坐在少年身边。

  老板显然对来酒吧只点可乐的五条悟很有印象,很懂的倒了杯可乐送到他面前。

  一盒蟹肉罐头下肚,太宰治用餐叉敲了敲盒子,第二盒被很快地放在了眼前。他一边吃着,一边掏出手机发了一封邮件出去。

  [咒灵真人]仅凭着七海建人和半吊子咒术师虎杖悠仁,是不可能祓除成功的。

  太宰治不是没有考虑过,因防备他,“五条悟回国后第一时间找上他”的这个可行性。

  不过,仅仅只是考虑。

  太宰治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五条悟回国后的第一时间应该去和七海建人他们汇合,一起处理[咒灵真人],这才符合他的预期,也更符合咒术师的职业特性。

  对于咒术师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祓除诅咒更重要的呢?

  现在的话,无所谓五条悟等会儿的去向,总归他是一定会被带上的。只要带上他,五条悟必然无法专注地处理[咒灵真人]。

  太宰治倒不认为五条悟“怀疑他”这事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五条悟若是真的对他毫无疑虑,他才会道上一声糟糕不能和傻子合作。

  太宰治只是发自内心的不理解,明明心生怀疑,为何不选择直接与他对峙?

  他问,

  他答。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的。

  现在的他,愿意付出一定程度的真诚,换取一定程度的信任。

  太宰治如嚼蜡般咀嚼着蟹肉,轻轻敛了敛眸。

  也不是不可以省去“他问”的步骤,可惜……在五条悟选择将疑虑压在心底的那一刻开始,真相是什么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毕竟,只要所有怀疑,人们想要的就不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被自己“认可”的理由。

  ……怀疑这种东西啊,在真相未被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时,永远只会越积越多。

  喝着可乐,五条悟侧眸凝望着少年的侧颜。

  其实,他不仅仅是对少年心有疑虑,从而下了飞机便找过来。至少有一半原由,真的是因想起了今日是少年的生日。

  只不过,五条悟没有预料到,少年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自然记得少年的生日即是津岛本家灭|门日,可……他以为,连爱自己都爱的那般艰难的少年,并不会对那件悲惨的事产生共情。

  并排而坐的两人各怀心思,令中午本就没什么客人的酒吧,陷入如灵柩般的死寂。

  直到五条悟再度开口。

  “啊,走吧。”

  五条悟拿着手机起身,太宰治含笑看向他。

  “伊地知过来了哦,咱们去神奈川。”

  三位咒术师在神奈川汇合了。

  太宰治倚着墙站在一边,恹恹地打着哈欠。

  “也就是说,这个叫吉野顺平的少年以及其母亲全都消失啦?”五条悟伸了伸脖子,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在家里?凭空?消失了?”

  “是的。”成熟靠谱的大人抬手推了下护目镜:“家里没有咒力残留,排除被咒灵带走或直接|杀|害的可能。同样,家里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也排除被绑|架|的可能。”

  五条悟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虎杖悠仁举了举手:“我和顺平约好出门的,我也亲眼见他走出的家门。不过顺平又被阿姨叫回去了,之后就再没出来。我去敲门也没人应,就闯进去了。”

  ……两小时前。

  五条悟猛地拧了下眉,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开来。那是他在酒吧找到少年的时间,没记错的话,少年那时候有使用手机。

  五条悟闭了闭眼,他真的很希望打消对少年的疑虑,可偏偏一些事情总是巧合的让人抓狂啊!

  “津岛少年怎么看?”五条悟突然这样问,已然是将“怀疑”明晃晃的显露出来。

  太宰治抬起眼眸,目光轻忽毫无重量地落在五条悟身上,眼中尽是不为所动:“不知道哦,我只是顺带的吧?不要问我,我讨厌思考“工作以外”的多余事情。”

  虎杖悠仁还是单纯的少年心思,不比两个大人的弯弯绕绕,他声音有点着急的说:“津岛监察官可以帮忙吗?顺平与咒灵有牵扯,我很担心他会被伤害。”

  没有向两位熟悉且更为信任的大人求助,虎杖悠仁求助的对象是太宰治。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如果是津岛监察官的话,一定要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要厉害。

  可惜,他得到的是太宰治冷漠的反问:“那是重要的吗?”

  “……什么?”太过单纯且热心肠的少年人,因这冷漠的话语而一瞬怔然。

  “既然是咒术师的话,就去祓除诅咒。诅咒被祓除,他们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也就不复存在了,不是吗?”“可是,如果……”

  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太宰治打断他说:“如果已经遇|险、或正遭遇危险,现在想办法来得及吗?”

  虎杖悠仁突然咬紧了牙关,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他被那漠然没有温度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寒。

  “虎杖君,要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太宰治给予少年人这样的忠告。

  看着自己的学生被说到闭麦,五条悟倒是咧嘴一笑,某种程度上来说,少年并没有说错什么。

  仍旧是七海建人和虎杖悠仁组队行动,五条悟……就如太宰治所想,一路沉默地跟着他。

  太宰治像遛汪酱一样,带着五条悟到处走。

  抬头时才发现已是黄昏了,燃烧的夕阳在蓝色的天空晕出大片大片的橙红,仿佛真有火焰在天际燃|烧。

  而太宰治已经带着白发青年漫步上了万代桥。

  五条悟随太宰治停下,他看着少年低头凝望倒影橙红霞光的海面,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拂起了少年柔软的发丝,砂色风衣也随着风摇曳。

  黑发少年嘴角始终噙着清浅且算得上柔和的笑意,满目深情地望着海面,似真似假地感慨:“这海面真是美丽~”

  五条悟|舔|着棒棒糖,笑眯眯道:“伤口还没愈合吧?不要跳下去哦,碰到海水很痛的。”

  闻言,太宰治顿了顿,撇了下嘴,很遗憾的样子:“嘛,也对,我可是很怕痛的。”

  五条悟:“……”你还真有跳下去的打算啊?!

  五条悟叹了口气,想拿块糖果给少年,手机正巧翁响起来:“唔?我接个电话。”

  说完,他向前走去:“怎么样?”

  [全部解决了。

  少年及少年的母亲没事。]

  “哦哦!”五条悟夸张的夸赞道:“很不错嘛七海海~”

  [不,我和虎杖没有发挥作用。

  少年及其母亲是被一位少女送回家的。

  那个叫真人的咒灵……展开生得领域的那一刻,名叫夜斗的……人吧应该是?将其斩杀。]

  “啥?”五条悟听得云里雾里,紧接着,他听见电话那头,七海建人深呼吸的声音。

  [就是说,我们是没用的废物,天降正义打败了邪恶的咒灵,这样子五条先生听得明白吗?

  另外,夜斗先生有话转告津岛监察官:别忘了付报酬啊混蛋!]

  “好吧好吧——那就劳烦七海海给我一张“天降正义”的……等等!什么?!”

  不等七海建人回答,五条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地转身。

  果然……

  那道纵身跃下桥面的身影,让墨镜后的苍蓝眸子一点一点的睁大。

  [五条先生?你还在听吗?夜斗先生……]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随着那道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一并离五条悟远去了,

  纵身跃下的身影带着离开人间的决绝,也仿佛在急切地找寻着什么……是什么呢?值得少年付出生命去找寻?

  ……在跳进海里的那一瞬,微凉的海水吞噬了太宰治的全部,随之而来的是将他大脑思绪毁于空白的刺骨寒意。

  紧接着便是眼皮变得沉重,整个人都陷入了混沌。

  仿佛落入水中的落叶般,太宰治完全随波逐流的状态。

  意识消散之际,一股重获新生般的愉悦感从少年的心底攀升而起。

  可惜,这种愉悦感,在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宽大手掌完全包裹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真是的……

  又死不成了。

  被救起的太宰治心里抱怨着,缓缓睁开眼,看见了居高临下望着他的五条悟。

  太宰治世界里所有的光线,在这一刻折射|成了五条悟眼睛的色彩。

  “说好了不跳的!我、很、生、气!”五条悟咬牙,又。很快和缓了语调:“……你啊,明明做了很多事,偏偏要将自己做的事情全部隐藏。若是坏事就罢了,好事也要藏吗?”

  五条悟那双被赋予意义的双眼,此时此刻倒映着少年的影子。

  黄昏快要过了,橙红的霞光终于燃烧殆尽,颜色慢慢变得黯淡,被夜晚的深蓝掩盖住光辉,却仍是比不过五条悟的那双眼睛来得波澜壮阔。

  “咳咳咳……我可听不懂五条先生的话哦。”太宰治唇角荡开了笑意。

  ——其实,有些时候与其说是旁人疑虑,不如说是太宰治本人拒绝了他人的相信,却还不自知。

  五条悟半蹲在太宰治身边,语气飘渺的仿佛是穿越了时间的断层,从远方传来——

  “你究竟在寻找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

  但,既然这世上有值得你付出生命去寻找的东西,那么,人世间这么大,也一定会有值得你活着去捍卫的存在。”

  “……”

  太宰治忽然有些无聊,脸上再没了勉强撑起的笑意,只剩一片空洞寂寥。

  他就这么躺在地上,地面的热度因为夜晚的即将来临消散,微凉的地面无法给予他刺激、从而使大脑得到清醒。

  万代桥亮起了一盏盏灯。

  夜幕是深深的蓝,太宰治举起手臂挡在眼前,半张脸陷入晦暗不明的阴影之中。

  过了好久,也可能没过多久,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差点被渐浓的夜色隐去——

  “没有了。”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是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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