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犯神经病
深圳烈日当空，车鸣人嚣，温哥华午夜沉沉，万簌俱静。尹秀珍的电话号码，显示在自己的手机上，有些急促。我接通，她急急地问，亲爱的，你不是说得好好的，可以做婚前财产公证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呢？你是不同意了？还是心里生我的气了？
尹秀珍的问话，很急促，似乎还带着一点责备的意思。我说，姐，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我也没有不同意呀，这不，我正配合邓律师和小雅律师，在填写婚前财产公证申请表呢！她说，你少来了，刚才小雅跟我汇报，说你全填了“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其实还是有点情绪），我本来就没有财产，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门，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现在自己的这点股票，我想留给我和前妻的儿子壮壮和女儿小莲，这次我跟你结婚，就是赤.条条的，是光杆司令，所以，我全填了“无”。
尹秀珍在电话的那端，听我这样一说，倒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如果真将现有的股票和资产给了前妻所生的儿女，这怎么着也说得过去，何况，就是那丁点儿钱，她也不以为意。电话那端，她嗫嚅着说，那，这样……这样，也可以呀，我……要不，我们这边，就不做这财产公证了吧，我让小雅和邓敏律师，撤了。
我听尹秀珍这样说，知道她心间的犹豫与忐忑，这做财产公证吧，觉得是打了我的脸，会伤我的心，觉得这是以后夫.妻.生活不和的根源，是她不信任我的表现；可是呢，不做吧，就觉得自己打拼来的亿万家产，交给另一个男人来管理，哪怕这个男人，即将与她同床共枕，成为她法定的丈夫，她还是不放心——因为，她除了自己之外，她很难相信别人，既便这个人进入过她的身体，带给她身子的战粟与欢乐，可她还是怕背叛，怕受到伤害！
见她这么犹豫不决，她的心绪，我自然了解，我坚定地说，姐，你别犹豫徘徊了，我想过了，这婚前财产公证，得做，也必须做！说到这，我又有点戏谑地对她说，我一穷二白娶你，假若我对不起你，我还是一穷二白地走人，挥一挥衣袖，我连屁都不带走，呵呵，你想过没有，也只有这样子，我只有巴心巴肝地对你好，对宝宝好，不然，你不给我钱花，不给我饭吃，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我的这番话，想不到让尹秀珍有些感动，她话语中的责问的情绪没有了，而是多了一些女人的柔情，声音有些嗔柔，她说，蒋望，看不出呐，你还会有这心思！呵呵，呵呵，好嘛，好嘛，我这就让小雅和邓敏拟个草稿出来，待我回去了，再说……见事情基本这样定下来了，她又小声地有点小女人似的说，亲爱的，你前两天生我的气？是不是？
我狡辨道，没有呀，怎么可能！她说，明明有的，我有感觉。我问，那你还感觉什么？她说，我还感觉你骂了我！我忍俊不禁，说，骂你？你要么就听到，怎么还能感觉出来？！她说，我就是能感觉出来！我说，你处理那菲佣阿菲，我确实心里有些想法！她说，你的想法我懂，可我心里想法，你懂不懂？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我心里更有想法！我就觉得，你会不那么爱我，我只想让你属于我！……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反正，聊到后面，她就让我在手机中吻她一下，我说，这里人多，怎么吻？这么猴急干吗，你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吗？再说，等结婚后，我天天吻，行了吧？她咯咯地笑，笑着说，我就要你现在吻我，你轻声说，吻我，就行。没有办法，我轻轻地说，吻~你，她就笑得更欢了……这天下女人，莫不都是如此吧，有钱、没有钱，她们血液中的天性，注定了她们就是这样的纠结、小气、娇柔、温情。
……与律师小雅和邓敏在公证大楼门前告了别，然后开着尹秀珍的宝马车，拉风地开了段路，仍然不想回罗湖尹秀珍那豪宅内，原因不再是生尹秀珍的气，而是家里就只有两上老女人，我一个男人面对两个老女人侍候，相当不习惯，甚至我虽然是主人，但还犯拘束。
恍然想起李晓婷不知从伊春回来了没有？——我径直将车开到书城前面尹秀珍的服装店里。我是想问问李晓婷，伊春空难最后空难遇难者善后事宜的处理情况，还有她在伊春的遭遇。信步走进店里，下午时分，也没有什么人，店里经理小芬和另一个小妹正在聊天。见我进来，齐齐围过来向我打招呼，蒋总好，蒋总有空来我们店里指导工作……然后，小芳就将我带到服装店后面的办公室里，坐下。我问小芬，李晓婷回来了没有？
小芬摇了摇头，说蒋总，我们也不知道呢？反正宿舍里晓婷也没有来，也没有来店里。她说，估计，还是没有回来吧！我一边应着哦，一边掏出手机，给李晓婷打电话。电话接通，却长久没有人接，我再拔，电话已经提示，你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我心知伊春那地方，林海茫茫，山高雾浓，有很多地方覆盖不到手机信号，也正常。便将手机挂了，然后问小芬经理，店里的生意怎么样，还有店里的人员安排之类。小芳自是恭敬地回答，又拿出工作安排表给我看，我精略一看，也没有看出个究竟，我的目地不在于此，而是想关心关心李晓婷，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深圳？伊春那地方，虽然是她的爱情葬逝之地，但也是陌路异乡，她一个女孩子，要遇上什么麻烦，定然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在我犹豫着准备迈步走人的时候，一个0458的区号的固话，显示在手机上，我知道，这是李晓婷打来的。接通，还果然是她。她说，望哥，你打我电话？我说，是呀！她说，这边手机信号微弱，放在窗台上，还勉强有信号，放在口袋里，就没有了，基本通不了话的。
我说，你还在伊春？她说，是啊，我准备还呆半个月左右。我说，你怎么还呆那么久？她说，阿光的事处理下来了，赔了90多万（伊春空难遇害者赔偿金额为91万元，丧葬费另行补贴4万多元），可是，我还想多陪陪她妈妈，多陪陪小学。我说，那行吧，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就行了！她嗯了一声，说谢谢哥，然后又说，我想将小学带到深圳来上学，你怎么看？我一听，就为她头大——
我在电话中对李晓婷诚恳地说，你现在还未有稳定的婚姻，就这样义气用事，带着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在深圳这座生活，你想过没有，那会是何等艰难？
李晓婷听着，默不出声。
我继续说，你知道咱们中国养孩子成本最高的城市，是哪儿吗？就是咱们深圳，像楼小学这样的没有深圳户籍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你没见前段时间深圳新闻网就曾报道，在深圳上一个幼儿园，每期就要二万多元吗？这些钱，你去哪里找？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他长大一点，他读小学了，要择校，择校，要择校费；再大点，就要中考，高考，每年怎么着，还都要回伊春探亲吧，这来回的费用，开支也好大！
李晓婷听我这样琐碎地罗列，每一样似乎都直击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钱。她在那边仍然是没有说话，只有电话里沙沙的电流声音在低.吟。我心想，我这样稍稍点拔，她的心里也会波涛翻腾，会涌现自已的想法。毕竟，在理想的憧憬与现实的残酷面前，很多人会选择妥协，会对现实投降。
过了会儿，李晓婷说，可我……还是放不下小学！……我见她“执迷不悟”，便继续给她灌输“深圳生活苦逼论”，我说，你带他来深圳生活，这会成为你的拖油瓶的，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你现在才多大年纪，32岁，在深圳这座城市，正是春闺待嫁之时，你的生命中，注定还要遇上与你结婚的男人，届时，你带着一个孩子，他会不会同意？即便他同意，他会不会对小学好，小学在深圳生活，他会不会快乐！
我连珠炮般的话语，将李晓婷呛得哑口无语。她在那边嗯嗯呀呀一阵吱唔，不知道说什么好！——见我坐在沙发上，在电话中与人聊天聊得火热，尹秀珍服装店的经理小芬，便很识趣一般，将门轻轻掩上，然后到卖场里去了。
我身卧沙发，将脚翘到茶几上，继续对李晓婷说，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将小学带来深圳吧，你带来了，你将他放在哪儿？李晓婷说，我暂时就将他放在宿舍里，让他跟我睡！或者，我租个房子，我们住。我说，那他再大点呢？七八岁了，你还让他跟你睡？李晓婷说，到时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
我知道这女人，或许只是感情用事，便打住她的话——我说，你迟早要结婚，要找一个男人共同过日子，他能否接纳他？你现在让小学跟你在深圳生活，他大点，你再送他回伊春生活，这巨大的生活落差，让他可习惯得了？要这样，你不是在呵护他，而是会害了他！
见我这样说，李晓婷说，望哥，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将小学，放在这里，这里生活清苦，我每每想到他在这里，心时就割舍不下。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我其实前几天就要回来了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想赶到伊春机场，然后搭飞机到上海，然后再转深圳。他们这地方，不通公共汽车的，每次要送人出山，就是让同村的人，用三轮摩托车，然后拉到那集镇上，集镇上，才有到伊春市里的汽车。
李晓婷说，那天清晨，山林大雾，我本来都准备走了，同村的老乡都将摩托车都发动了，小学从屋里走了出来，抱着我的腿，大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我心里酸楚，却也将心一横，心想反正是得走，这孩子，一时离不了，也正常，我就让那同村的老乡将摩托车发着了，就往前开。小学就在后面撵着，追着，他喊着妈妈，妈妈，他跌倒了，跌在那沙窝里，他又爬起来，又追了上来……呜呜，李晓婷说得抽泣起来。
她抽泣着说，小学他那瘦小的身影，在晨光的浓雾中，是那么瘦小，他哭的声音，让那满山岗的鸟儿，都不敢叫了，我只听到天地间，只有他哭的声间，我心都碎了，我就让那老乡将摩托车停下，我就飞奔回去，抱着小学，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个对他不离不弃，一定要做一个好“妈妈”，望哥，我都想过了，要是遇上的男人不能接纳小学，我就不再结婚，就单身一辈子，行不行？……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晓婷的决心会下得这么大。她下了这么大的狠心，我能说什么？何况，自己也被李晓婷所说的那样，想象着晨曦中一个孩子追着李晓婷奔跑的身影，我也动容，也有些于心不忍似的。
见我久久地没有答话。李晓婷说，望哥，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说，在听！她说，你怎么不说话？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李晓婷又说，望哥，你说的问题，我都想过了，小学来深圳生活，确实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很多地方，也很需要钱，但是，我这手头，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嘛，这些钱，我想，够我们娘俩在深圳生活好长一段时间的。再说，我还想趁着现在年青，还可以上班，自已养活养自已……见李晓婷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心间，我确实同意了她这样做。
……与李晓婷还聊了会儿天。说到后来，李晓婷就说，望哥，你跟秀珍姐说一声，我一定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我说，这行吗？她说，你跟她说一声就好了，秀珍姐是好人，你可要好好爱她！我悠悠地说，晓婷，其实，我与她结婚，最让我感觉的，就是对不起你！李晓婷已经释然那样，将话岔开了，她说，望哥，你别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你现在重要的，就是对秀珍姐好，就行咯！
我点头，拼命地点头。
挂掉李晓婷的电话，我就发了神经病——♂狂♂人♂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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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其实还是有点情绪），我本来就没有财产，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门，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现在自己的这点股票，我想留给我和前妻的儿子壮壮和女儿小莲，这次我跟你结婚，就是赤.条条的，是光杆司令，所以，我全填了“无”。
尹秀珍在电话的那端，听我这样一说，倒也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如果真将现有的股票和资产给了前妻所生的儿女，这怎么着也说得过去，何况，就是那丁点儿钱，她也不以为意。电话那端，她嗫嚅着说，那，这样……这样，也可以呀，我……要不，我们这边，就不做这财产公证了吧，我让小雅和邓敏律师，撤了。
我听尹秀珍这样说，知道她心间的犹豫与忐忑，这做财产公证吧，觉得是打了我的脸，会伤我的心，觉得这是以后夫.妻.生活不和的根源，是她不信任我的表现；可是呢，不做吧，就觉得自己打拼来的亿万家产，交给另一个男人来管理，哪怕这个男人，即将与她同床共枕，成为她法定的丈夫，她还是不放心——因为，她除了自己之外，她很难相信别人，既便这个人进入过她的身体，带给她身子的战粟与欢乐，可她还是怕背叛，怕受到伤害！
见她这么犹豫不决，她的心绪，我自然了解，我坚定地说，姐，你别犹豫徘徊了，我想过了，这婚前财产公证，得做，也必须做！说到这，我又有点戏谑地对她说，我一穷二白娶你，假若我对不起你，我还是一穷二白地走人，挥一挥衣袖，我连屁都不带走，呵呵，你想过没有，也只有这样子，我只有巴心巴肝地对你好，对宝宝好，不然，你不给我钱花，不给我饭吃，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我的这番话，想不到让尹秀珍有些感动，她话语中的责问的情绪没有了，而是多了一些女人的柔情，声音有些嗔柔，她说，蒋望，看不出呐，你还会有这心思！呵呵，呵呵，好嘛，好嘛，我这就让小雅和邓敏拟个草稿出来，待我回去了，再说……见事情基本这样定下来了，她又小声地有点小女人似的说，亲爱的，你前两天生我的气？是不是？
我狡辨道，没有呀，怎么可能！她说，明明有的，我有感觉。我问，那你还感觉什么？她说，我还感觉你骂了我！我忍俊不禁，说，骂你？你要么就听到，怎么还能感觉出来？！她说，我就是能感觉出来！我说，你处理那菲佣阿菲，我确实心里有些想法！她说，你的想法我懂，可我心里想法，你懂不懂？我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我心里更有想法！我就觉得，你会不那么爱我，我只想让你属于我！……
两人聊了十多分钟，反正，聊到后面，她就让我在手机中吻她一下，我说，这里人多，怎么吻？这么猴急干吗，你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吗？再说，等结婚后，我天天吻，行了吧？她咯咯地笑，笑着说，我就要你现在吻我，你轻声说，吻我，就行。没有办法，我轻轻地说，吻~你，她就笑得更欢了……这天下女人，莫不都是如此吧，有钱、没有钱，她们血液中的天性，注定了她们就是这样的纠结、小气、娇柔、温情。
……与律师小雅和邓敏在公证大楼门前告了别，然后开着尹秀珍的宝马车，拉风地开了段路，仍然不想回罗湖尹秀珍那豪宅内，原因不再是生尹秀珍的气，而是家里就只有两上老女人，我一个男人面对两个老女人侍候，相当不习惯，甚至我虽然是主人，但还犯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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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芬摇了摇头，说蒋总，我们也不知道呢？反正宿舍里晓婷也没有来，也没有来店里。她说，估计，还是没有回来吧！我一边应着哦，一边掏出手机，给李晓婷打电话。电话接通，却长久没有人接，我再拔，电话已经提示，你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我心知伊春那地方，林海茫茫，山高雾浓，有很多地方覆盖不到手机信号，也正常。便将手机挂了，然后问小芬经理，店里的生意怎么样，还有店里的人员安排之类。小芳自是恭敬地回答，又拿出工作安排表给我看，我精略一看，也没有看出个究竟，我的目地不在于此，而是想关心关心李晓婷，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深圳？伊春那地方，虽然是她的爱情葬逝之地，但也是陌路异乡，她一个女孩子，要遇上什么麻烦，定然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在我犹豫着准备迈步走人的时候，一个0458的区号的固话，显示在手机上，我知道，这是李晓婷打来的。接通，还果然是她。她说，望哥，你打我电话？我说，是呀！她说，这边手机信号微弱，放在窗台上，还勉强有信号，放在口袋里，就没有了，基本通不了话的。
我说，你还在伊春？她说，是啊，我准备还呆半个月左右。我说，你怎么还呆那么久？她说，阿光的事处理下来了，赔了90多万（伊春空难遇害者赔偿金额为91万元，丧葬费另行补贴4万多元），可是，我还想多陪陪她妈妈，多陪陪小学。我说，那行吧，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就行了！她嗯了一声，说谢谢哥，然后又说，我想将小学带到深圳来上学，你怎么看？我一听，就为她头大——
我在电话中对李晓婷诚恳地说，你现在还未有稳定的婚姻，就这样义气用事，带着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在深圳这座生活，你想过没有，那会是何等艰难？
李晓婷听着，默不出声。
我继续说，你知道咱们中国养孩子成本最高的城市，是哪儿吗？就是咱们深圳，像楼小学这样的没有深圳户籍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你没见前段时间深圳新闻网就曾报道，在深圳上一个幼儿园，每期就要二万多元吗？这些钱，你去哪里找？而且，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他长大一点，他读小学了，要择校，择校，要择校费；再大点，就要中考，高考，每年怎么着，还都要回伊春探亲吧，这来回的费用，开支也好大！
李晓婷听我这样琐碎地罗列，每一样似乎都直击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钱。她在那边仍然是没有说话，只有电话里沙沙的电流声音在低.吟。我心想，我这样稍稍点拔，她的心里也会波涛翻腾，会涌现自已的想法。毕竟，在理想的憧憬与现实的残酷面前，很多人会选择妥协，会对现实投降。
过了会儿，李晓婷说，可我……还是放不下小学！……我见她“执迷不悟”，便继续给她灌输“深圳生活苦逼论”，我说，你带他来深圳生活，这会成为你的拖油瓶的，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你现在才多大年纪，32岁，在深圳这座城市，正是春闺待嫁之时，你的生命中，注定还要遇上与你结婚的男人，届时，你带着一个孩子，他会不会同意？即便他同意，他会不会对小学好，小学在深圳生活，他会不会快乐！
我连珠炮般的话语，将李晓婷呛得哑口无语。她在那边嗯嗯呀呀一阵吱唔，不知道说什么好！——见我坐在沙发上，在电话中与人聊天聊得火热，尹秀珍服装店的经理小芬，便很识趣一般，将门轻轻掩上，然后到卖场里去了。
我身卧沙发，将脚翘到茶几上，继续对李晓婷说，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将小学带来深圳吧，你带来了，你将他放在哪儿？李晓婷说，我暂时就将他放在宿舍里，让他跟我睡！或者，我租个房子，我们住。我说，那他再大点呢？七八岁了，你还让他跟你睡？李晓婷说，到时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
我知道这女人，或许只是感情用事，便打住她的话——我说，你迟早要结婚，要找一个男人共同过日子，他能否接纳他？你现在让小学跟你在深圳生活，他大点，你再送他回伊春生活，这巨大的生活落差，让他可习惯得了？要这样，你不是在呵护他，而是会害了他！
见我这样说，李晓婷说，望哥，其实，我是真的舍不得将小学，放在这里，这里生活清苦，我每每想到他在这里，心时就割舍不下。我没有说话，她继续说，我其实前几天就要回来了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想赶到伊春机场，然后搭飞机到上海，然后再转深圳。他们这地方，不通公共汽车的，每次要送人出山，就是让同村的人，用三轮摩托车，然后拉到那集镇上，集镇上，才有到伊春市里的汽车。
李晓婷说，那天清晨，山林大雾，我本来都准备走了，同村的老乡都将摩托车都发动了，小学从屋里走了出来，抱着我的腿，大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我心里酸楚，却也将心一横，心想反正是得走，这孩子，一时离不了，也正常，我就让那同村的老乡将摩托车发着了，就往前开。小学就在后面撵着，追着，他喊着妈妈，妈妈，他跌倒了，跌在那沙窝里，他又爬起来，又追了上来……呜呜，李晓婷说得抽泣起来。
她抽泣着说，小学他那瘦小的身影，在晨光的浓雾中，是那么瘦小，他哭的声音，让那满山岗的鸟儿，都不敢叫了，我只听到天地间，只有他哭的声间，我心都碎了，我就让那老乡将摩托车停下，我就飞奔回去，抱着小学，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一个对他不离不弃，一定要做一个好“妈妈”，望哥，我都想过了，要是遇上的男人不能接纳小学，我就不再结婚，就单身一辈子，行不行？……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晓婷的决心会下得这么大。她下了这么大的狠心，我能说什么？何况，自己也被李晓婷所说的那样，想象着晨曦中一个孩子追着李晓婷奔跑的身影，我也动容，也有些于心不忍似的。
见我久久地没有答话。李晓婷说，望哥，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说，在听！她说，你怎么不说话？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李晓婷又说，望哥，你说的问题，我都想过了，小学来深圳生活，确实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很多地方，也很需要钱，但是，我这手头，不是还有二百多万嘛，这些钱，我想，够我们娘俩在深圳生活好长一段时间的。再说，我还想趁着现在年青，还可以上班，自已养活养自已……见李晓婷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心间，我确实同意了她这样做。
……与李晓婷还聊了会儿天。说到后来，李晓婷就说，望哥，你跟秀珍姐说一声，我一定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我说，这行吗？她说，你跟她说一声就好了，秀珍姐是好人，你可要好好爱她！我悠悠地说，晓婷，其实，我与她结婚，最让我感觉的，就是对不起你！李晓婷已经释然那样，将话岔开了，她说，望哥，你别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你现在重要的，就是对秀珍姐好，就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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