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她回不来了
宋时夏不傻，兰香一夜未归，除了出事不会再有别的原因。而墨老回来并未带回兰香还如此踌躇多半是因为兰香已经回不来了。
墨老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宋时夏，刚想问劝慰，然对上宋时夏澄澈的双眸，那声“没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蠕动着嘴唇，良久才点了点头：“嗯，她回不来了。”
“我想去看看她。”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宋时夏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细看之下才会发现那一双美目中残存的一点点光亮随着墨老的点头彻底湮灭。
思及兰香如今的模样，墨老很想拒绝让宋时夏前去看最后一眼，但话到唇边终究化为一声叹息：“老奴这就去替小姐准备。”
寻来帷帽给宋时夏带上，墨老直接将宋时夏带往义庄。
一般官府寻到了死人都会送往义庄，他回来耽搁了时间，这时的兰香怕是早已经被送到了义庄。
义庄说白了便是官府设立用来专门放置未有人认领尸体的地方。
墨老今早才去报官，午时寻得人，官府中还有人眼熟，这下来到义庄说明是认领尸体的也没有被阻拦。
进了放置兰香尸体的房间，宋时夏摘下帷帽，墨老识趣到门口去望风。
没了人，宋时夏才颤抖地抚上兰香惨白的容颜，余光所见脖颈出有几片暗红，宋时夏的心咯噔一下。
抚着兰香面庞的手伸向兰香身上盖着的白布，一把掀开。
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肌肤的暗红，尤为是下半身的鲜血刺痛了宋时夏的瞳孔。
大脑有瞬间的缺氧，连带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张了张口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不容易有了声音，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颤抖的：“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哪些畜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出门的。”
深深地自责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宋时夏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崩溃地吼叫出声。
大悲大怒之后身体像是被掏空，人也似乎被生生抽掉了气力，宋时夏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半靠着防止兰香尸体的木榻。
眼泪似鲛人珍珠般不要钱地往下掉，眼白处不满红血丝：“兰香，姐姐，你若在天有灵便告诉我究竟是哪些畜生伤害你至此，我定会在有生之年让他们生死不能，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自六岁的宫变之后宋时夏便再也没有哭过，今日今时也是伤心到了极致，完全控制不住。
抽噎着吸了一口气，宋时夏好不容易觉着回了些许气力，扶着木榻起身之时正对着兰香紧紧窝成拳的右手。
宋时夏虽没有学过仵作的技能，却也能看出兰香握拳的劲道可能是用尽了全力。
鬼使神差地伸出去握上兰香窝成拳的手，宋时夏直觉这手里定有什么线索。
试图将兰香窝成拳的手掰开，然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无奈之下宋时夏只能拾起地上的白布将兰香严实盖起来仅露出右手后，出声将门口的墨老唤进来。
“墨老，这拳头里许就是兰香就给我们的线索，只是以我一人之力属实掰不开。”
听闻宋时夏的话墨老清楚宋时夏唤自己进来的目的，二话不说便开始动作。
兰香死了许久，这拳头是生前便握住的，死后已经形成了尸僵，饶是墨老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掰开。
只是兰香的手中什么都没有。
“小姐，这……兰香的手中并无东西。”
宋时夏不信，仔细查探，而后扯下腰间的锦帕将兰香手上的血迹试擦干净。
待兰香的手掌恢复白净后墨老和宋时夏二人这才看到兰香的手中赫然多了一个血红的字——走！
一个走字是兰香生生用指甲啥破皮掐出来的，血液凝固在表皮之下，只要试擦干净手表面上的血迹便可见。
墨老理解不了兰香手掌中这“走”字，宋时夏则瞬间便有了答案，娇小玲珑的面庞全然褪去了青雉，保留下来的唯有浓厚的寒意。
“墨老，可否替我寻一把刀来？”
墨老不省得宋时夏这个时候要刀做什么，但也没打算多问。
直到见着宋时夏亲手将兰香的右手掌划花才隐约猜到兰香的“走”是临死前给宋时夏留下的最后一个提醒。
提醒宋时夏已经暴露了，示意其转移。
墨老虽不清楚宋时夏的身份，可莫天将人送来之时到底是写信千叮咛万嘱咐过。
如今想来宋时夏只怕是大有来头。
“小姐，回去后老奴会立即写信告知家主。”
“麻烦墨老。”将兰香的手放回白布之下，宋时夏没有打算再继续待下去。
向门口方向走了两步后忽而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平静躺在木榻上的兰香，猝不及防就给死去的兰香鞠了一躬：“谢谢你兰香，不过你真蠢。还有，对不起。”
明明兰香只要供出她，便会拥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惜兰香到死都没有出卖她。哪怕是受尽屈辱而死也不忘了给她这个不称职没本事的主子留下最后的提示。
然而她这个做主子不仅没有能力保护兰香，更是在兰香死后还不能替她收尸。
那些人既已经确定了兰香知道她的消息，那么只有有人给兰香收尸，收尸之人便是下一个怀疑对象。
如柳氏所说，莫家几百口人，不能拿来冒险。
“墨老，我是不是很没用？”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宋时夏有些颓败。
已经猜到宋时夏是因为身份不能暴露的原因，对上其如此颓然的模样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最后只能是回了一句中肯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同宋时夏一起又守了兰香小半个时辰，待宋时夏彻底平复了心绪，再一次戴上帷帽，二人才双双离开。
一回到莫府里头，墨老便开始给莫家主家写信。
飞鸽传书不过半日就到了莫天的手上。
看明白信上所写，莫天心下一沉，想着还是得将宋时夏接回莫家主家来才放心，倒是柳氏不以为然，当即便阻止了莫天的决定。
“老爷，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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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宋时夏，刚想问劝慰，然对上宋时夏澄澈的双眸，那声“没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蠕动着嘴唇，良久才点了点头：“嗯，她回不来了。”
“我想去看看她。”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宋时夏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细看之下才会发现那一双美目中残存的一点点光亮随着墨老的点头彻底湮灭。
思及兰香如今的模样，墨老很想拒绝让宋时夏前去看最后一眼，但话到唇边终究化为一声叹息：“老奴这就去替小姐准备。”
寻来帷帽给宋时夏带上，墨老直接将宋时夏带往义庄。
一般官府寻到了死人都会送往义庄，他回来耽搁了时间，这时的兰香怕是早已经被送到了义庄。
义庄说白了便是官府设立用来专门放置未有人认领尸体的地方。
墨老今早才去报官，午时寻得人，官府中还有人眼熟，这下来到义庄说明是认领尸体的也没有被阻拦。
进了放置兰香尸体的房间，宋时夏摘下帷帽，墨老识趣到门口去望风。
没了人，宋时夏才颤抖地抚上兰香惨白的容颜，余光所见脖颈出有几片暗红，宋时夏的心咯噔一下。
抚着兰香面庞的手伸向兰香身上盖着的白布，一把掀开。
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肌肤的暗红，尤为是下半身的鲜血刺痛了宋时夏的瞳孔。
大脑有瞬间的缺氧，连带着呼吸也变得不顺畅，张了张口又发不出半点声音。
好不容易有了声音，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颤抖的：“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哪些畜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出门的。”
深深地自责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宋时夏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崩溃地吼叫出声。
大悲大怒之后身体像是被掏空，人也似乎被生生抽掉了气力，宋时夏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半靠着防止兰香尸体的木榻。
眼泪似鲛人珍珠般不要钱地往下掉，眼白处不满红血丝：“兰香，姐姐，你若在天有灵便告诉我究竟是哪些畜生伤害你至此，我定会在有生之年让他们生死不能，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自六岁的宫变之后宋时夏便再也没有哭过，今日今时也是伤心到了极致，完全控制不住。
抽噎着吸了一口气，宋时夏好不容易觉着回了些许气力，扶着木榻起身之时正对着兰香紧紧窝成拳的右手。
宋时夏虽没有学过仵作的技能，却也能看出兰香握拳的劲道可能是用尽了全力。
鬼使神差地伸出去握上兰香窝成拳的手，宋时夏直觉这手里定有什么线索。
试图将兰香窝成拳的手掰开，然而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无奈之下宋时夏只能拾起地上的白布将兰香严实盖起来仅露出右手后，出声将门口的墨老唤进来。
“墨老，这拳头里许就是兰香就给我们的线索，只是以我一人之力属实掰不开。”
听闻宋时夏的话墨老清楚宋时夏唤自己进来的目的，二话不说便开始动作。
兰香死了许久，这拳头是生前便握住的，死后已经形成了尸僵，饶是墨老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掰开。
只是兰香的手中什么都没有。
“小姐，这……兰香的手中并无东西。”
宋时夏不信，仔细查探，而后扯下腰间的锦帕将兰香手上的血迹试擦干净。
待兰香的手掌恢复白净后墨老和宋时夏二人这才看到兰香的手中赫然多了一个血红的字——走！
一个走字是兰香生生用指甲啥破皮掐出来的，血液凝固在表皮之下，只要试擦干净手表面上的血迹便可见。
墨老理解不了兰香手掌中这“走”字，宋时夏则瞬间便有了答案，娇小玲珑的面庞全然褪去了青雉，保留下来的唯有浓厚的寒意。
“墨老，可否替我寻一把刀来？”
墨老不省得宋时夏这个时候要刀做什么，但也没打算多问。
直到见着宋时夏亲手将兰香的右手掌划花才隐约猜到兰香的“走”是临死前给宋时夏留下的最后一个提醒。
提醒宋时夏已经暴露了，示意其转移。
墨老虽不清楚宋时夏的身份，可莫天将人送来之时到底是写信千叮咛万嘱咐过。
如今想来宋时夏只怕是大有来头。
“小姐，回去后老奴会立即写信告知家主。”
“麻烦墨老。”将兰香的手放回白布之下，宋时夏没有打算再继续待下去。
向门口方向走了两步后忽而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平静躺在木榻上的兰香，猝不及防就给死去的兰香鞠了一躬：“谢谢你兰香，不过你真蠢。还有，对不起。”
明明兰香只要供出她，便会拥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惜兰香到死都没有出卖她。哪怕是受尽屈辱而死也不忘了给她这个不称职没本事的主子留下最后的提示。
然而她这个做主子不仅没有能力保护兰香，更是在兰香死后还不能替她收尸。
那些人既已经确定了兰香知道她的消息，那么只有有人给兰香收尸，收尸之人便是下一个怀疑对象。
如柳氏所说，莫家几百口人，不能拿来冒险。
“墨老，我是不是很没用？”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宋时夏有些颓败。
已经猜到宋时夏是因为身份不能暴露的原因，对上其如此颓然的模样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最后只能是回了一句中肯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同宋时夏一起又守了兰香小半个时辰，待宋时夏彻底平复了心绪，再一次戴上帷帽，二人才双双离开。
一回到莫府里头，墨老便开始给莫家主家写信。
飞鸽传书不过半日就到了莫天的手上。
看明白信上所写，莫天心下一沉，想着还是得将宋时夏接回莫家主家来才放心，倒是柳氏不以为然，当即便阻止了莫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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